江敛的笑意就大了些,他看了一会儿,兀地叫道:“孙斥。”
下一瞬,东厂掌刑千户孙斥就跪到了他脚边。
江敛声音辨不出喜怒:“冯大人看起来热得很,送他到场上凉快凉快。”
刚刚看他的目光中,冯章最肆无忌惮,江敛不喜欢,自然也不会让他舒服。
官员中间坐着的礼部侍郎冯章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可下一个呼吸间,他的胳膊便被东厂的太监们架起来了,冯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到了刑场上。
监斩台上支着棚子,照不到太阳,实则是凉快的。
如今正是八月份,刑场上无一处遮蔽,炙热阳光打到他身上,刑场上又不知死过多少人,呼吸间还能闻到血腥味。
冯大人瑟瑟地跪在地上,丢人又难受,撞死又不舍得自己一条老命,不一会儿就满脸的猪肝色。
江敛看着场上的狼狈,像是在看场好玩的东西。
监斩台除了他之外鸦雀无声,没有人敢阻止江敛。
便是唾骂,只能在心中骂一骂。
官员中,刘卿云的表情无奈,他旁边,顾还山目光冰冷。
这些江敛通通不在乎,他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他漫无目的地移开了目光,却将蓦地停在了刑场入口。
看见从刑场入口走来的人那一刻,江敛一瞬间想站起身来,却硬生生的压着自己坐在了位置上。
刑场入口,颜怀隐正慢慢地往监斩台走来,他伤还未好,走的不快,脸色素白,眉目间带些病容倦色。
可他广袖锦衣,背后是长空千仞,这么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像哪家精心教养出来的不知愁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