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门外的一条街道上停住了。
陈英抱着弟弟的手一紧,目光朝朱梁看来。
朱梁来不及给她解释过多,他蹲在陈英身前,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她。
陈英垂眸看了看,是朱府的腰牌。
她一顿,看向了朱梁。
朱梁没有逃避,他蹲在陈英面前,仰首道:“表妹,你听我说。”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另外准备了一辆马车,我会拿着刘相的腰牌坐着那辆马车出城,并按照姑父给的路线去往江南,而你和阿和,”他顿了顿,“这块朱府的腰牌同样能出城,朝华城城门早上开时,你拿着这块腰牌出门。”
朱梁的语气蓦地严肃了起来:“然后,你们不要顺着我的那条路去江南,外面赶马的人会带着你们走另一条水路,船表哥为你们联系好了,你们一路坐船下江南。”
朱梁笑了笑,温声道:“若我的担心没有,我们便在江南柳莺巷汇合。若我担心出现了,阿英,表哥相信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一定能在江南好好活下来的对吗?”
陈英早已泪流满面,她只觉得今生所有眼泪都要在今夜流尽了,她哑声道:“表哥,你并非南阳侯府的人”
不用为了她们,去这样孤身犯险。
朱梁声音温和:“表妹,我知道。”
“我是个普通人,少时不受重视,却也有壮志雄心,总能觉得自己会做个了不起的人,后来长大发现我这种人就是这样,或许拼尽全力能绽放一次,可烟花一瞬,余生便只能捡拾掉落的灰烬了。”
“表妹,我纵然愚笨,姑父未曾嫌弃过我,他为我谋划,所以他做的事不好,我也跟着他做了。”朱梁弯了弯眼,“他最在意你们,我也被你叫了表哥许多年,所以相信表哥一次,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