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悬微微抬了抬手,随着他的抬手,他后面三排挽着弓的士兵又将弦拉满了些。

箭在弦上,颜怀隐被无数支箭指着,这些箭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颜怀隐就是那只被兜住的孤鸟,只要扇一扇翅膀,等待他的就是万箭穿身。

颜怀隐动了动。

一声呼啸,他鬓边的发被掀起,肩膀处一支箭穿过,肩上的衣裳顿破,肩上的血肉被箭划开,血霎时间涌出来,染红了他肩头还未开放的昙花。

放箭的士兵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似狼,流畅地从背后箭篓又抽出一支箭,放在弦上拉满,箭尖再一次指向颜怀隐。

他动一下,一支箭飞来。

南阳侯下令,要将颜怀隐慢慢地折磨死,方可泄恨。

颜怀隐眼睫都未颤一下,仿佛那箭羽刺破的不是他的血肉一样,他又往后走了走。

他走了十步,直至退到了椅子后面。

他在椅子后面掀起眼皮往外看的时候,一身衣裳已经被箭射的没有好地方了。

颜怀隐垂了手,轻轻将小臂流到手腕上的血抹掉。

他看着孟静悬,说出的话还带着笑意:“孟小公子,此时只有我知道南阳侯养私兵。”

“但是,”他抬眸望了望天色,“你猜猜,陛下会几时知道?”

孟静悬的脸色蓦地变了。

他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梁那日给你的纸上,有着南阳侯的私印,有了这道私印和南阳侯的字迹,你才可以动用南阳侯府的私兵。”颜怀隐手抚上椅背,压住呼吸,身上箭伤的痛开始往骨髓里钻,可他说出去的话必须平稳。

“孟小公子猜猜,如果我让人拿着这张纸进城呈给陛下,他半个时辰前出发,现在印着南阳侯府私兵字迹的纸离圣上玉案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