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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敛回千岁府时,是孤身一人。
他自己的地界向来不愿意让人过多的染指,因而千岁府中并无多少人,月光落进来都比别处冷清些。
可就在他经过院子时,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他看到了一处衣摆。
他顺着衣摆往上看去,就看到了树枝上坐着一个人。
千岁府院中没种其他树,只留着一棵花树。
当年江敛合并两个府邸时,本想将树全都伐了,可府中原先的老匠人劝道:“这花树不知是什么品种,但年份应当不下百年了,年年都开得极好,九千岁留着吧,权当是个吉利。”
江敛就这么留了下来。
花树孤零零地立在府中,江敛没那个雅兴去赏花,年年花开花落对他来说不过寻常,此时他抬头望过去,恍然间发现花树果真开得极好。
不知什么品种的花瓣雪白一片,一簇簇茂地攀满了整棵树,颜怀隐坐在树枝上,像是陷在了花瓣里。
他这么一低头,就有细小的花瓣簌簌地往下掉,转眼间,树下就落了一小片白花瓣,被落在院子里的月光盛着,一股子清澈的漂亮。
满树落花,月色无暇。
颜怀隐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江敛,笑盈盈道:“千岁府这么大,我来借住一晚,九千岁不会介意吧。”
江敛脖颈处还留着他咬出来的牙印子,此时这么仰着头去看他,还能清晰地看到一排的牙印。
江敛这样,颜怀隐处境也不怎么好,千岁府外还围着无穷无尽要杀死他的人,江敛上午还让承德帝拖了他去下这趟浑水。
两人互相算计了这么些日子,如今朝华城被搅起了一摊浑水,说不上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