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李御医想到颜怀隐脖子间肿起来的指头印子。

就差那么一点嗬。

常宁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滚吧滚吧,”承德帝撑着头,烦心道,“天底下一件让朕顺心的事都无。”

他烦躁道:“好好看着,别让人死了就行。”

李御医哎哎称是。

——

驿站屋子里,颜怀隐猛地睁开了眼。

他整个人抖着,牙关都轻轻磕着,像是失了魂魄。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意识,绷着的身子松开,整个人跌回了被褥间。

他像是被摁着脖子压进淤泥中走了一遭,将近濒死才被拔着头拽出来,连呼吸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近些年来他几乎日日被噩梦困着,熬也熬的习以为常了。颜怀隐慢慢松开死死攥着被褥的手,有些漫不经心的想,想必是这两日又见故人又杀人的,今日的噩梦才格外猛烈。

他梦见因为自己见了萧如碧后,萧如碧就死在了微熹宫里。

漫天白雪下,她披散着长发,赤着脚走在微熹宫中,雪白的丧服,细细的血从空荡荡的眼眶中流出来,在雪中滴出了一条蜿蜒血路。

颜怀隐看着她走近自己,而那张脸随着她的走近慢慢开始扭曲变化,最终定格成了颜晚晴的样子。

他娘亲死时,他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