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跟着刘卿云压下了声音,有道声音轻声问道:“刘相,这前朝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问话的是礼部尚书许言,他话毕,其余人顿时对他投以了钦佩的目光。
不愧是许大人,一开口便是如此大胆的问题。
可刘卿云却兀地兴致缺缺了起来,他道:“旧朝小太子为人不是你我该议论的,本官说的也是他一手行楷极好。行楷易入门,所习之人甚多,但写好却是难之又难,小太子字中风骨当是一绝。”
“这奏章中行楷风骨与小太子有七分相像,可能看出心气已灭,笔力亦虚浮三分,”刘卿云又绕回到了奏章上,眯着眼絮絮叨叨道,“虽不及小太子鲜活向上,不过已是可贵。”
谁人都知左相见着但凡不缺胳膊少腿的年轻人就觉得不错,想着帮扶一把。
许言怕这位首辅老糊涂了,连忙提醒道:“大人,这才可不能惜啊。”
别人不说,他们内阁之中都是些老狐狸成精,谁都能看出承德帝将西北的兵权收回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颜怀隐。
刘卿云自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奏章收了起来,拍到了许言手中。眯着眼猴精似的笑道:“就劳烦许大人将这奏章去送给九千岁一观吧,就说内阁觉得还是将此章呈给圣上一观为好。”
内阁只是建议,能不能呈上玉案,还是要九千岁盖棺定论。
他交代完这句话,又环视了一圈围在他周遭的脑袋,笑骂道:“你们啊,好奇小太子的是你们。若是小太子又活了回来,第一个跑的也是你们。”
众人自然是笑过。
一刻钟后,奏章就放到了江敛的案上。
他坐在檀木椅子中支着头,垂着眼睫,扫过了奏章上的字。
似乎是照顾承德帝的理解能力,奏章洋洋洒洒写了许多,用极生动的语言,描绘了南阳候整个计划。
江敛在心中将这个法子推敲了一遍,一时竟找不出什么缺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