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锦衣流水般地垂了下去,遮住了大半个窗子的视线,也遮住了江敛大半个身影。

那道背影离江敛极近,一直手还搭在他肩膀上。

他似乎是半跪在座子上,因而比江敛高些,正微微垂着头去瞧他。

他垂在腰间的发尾是湿的,有缕漆黑的发缠绵地绕在了他腕子上,似是要将身上的湿意渡些给被他摁着的人。

尽管那腕子细白一片,指骨莹润,侍卫也能看出来那是只男人的手。

九千岁就稳稳地坐在那里,任由手攀上他肩膀。

只露了一只眼瞳看了过来。

只一眼,守卫就猛地将帘子放了下去。

他往后哆嗦着退了两步,抖着声道:“一切正常,放行。”

马车悠悠地出了宫门。

马车内,颜怀隐摁着江敛的肩膀,正咬着舌尖,努力抵抗着眩晕。

他起身太快了,眼前一片的发黑,一时说不出来话。

只能来得及用衣摆挡住脚下的尸体,不被看门的守卫发现。

等他眼前不再是模糊一片时,马车已经出了宫门,他一低头,就撞入了江敛望过来的视线。

“颜大人刚刚说什么,”江敛微微仰着头,慢条斯理地问道,“需要靠在咱家身上说。”

“我刚刚是说,”颜怀隐咽下喉咙间泛出的血腥,垂着眼睫,声音极轻,一字一句道:“九千岁这么想为我上药,我也不好拂了九千岁的意。”

可他刚刚察觉到江敛意图时,这话还没说完,江敛就让人掀开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