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青的轮椅将将在颜怀隐身侧,他声音清浅,轻声嘱咐身旁的小太监:“去扶陛下回去休息。”

小太监还没来得及英勇就义,承德帝在台上已然是要被气疯了。

他本想摊在御椅上怒气冲冲的喘着气,奈何体型太丰满,这么一躺,就要往椅子下滑。

承德帝只能拿手去撑着桌子,气急败坏地胡乱叫着:“九千岁呢!江敛呢!让他过来,有人要抢朕的传国玉玺,要抢朕的皇位啊!”

他不管不顾地喊着江敛的名字,属引凄异哀转久绝,喊的台下心中但凡存着点忠君为国心思的清臣,魂魄都要荡悠悠地离体了。

看看看,一国之君,气急了就只知道去寻那玩弄朝纲的大奸臣!天威何在,天威何在呐!

天威不能救得了发疯的承德帝,常宁颇有经验推了推身边跪着的小太监,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就灵活的奔出了飞凤殿。

但九千岁可以。

一刻钟后,穿着锦衣的江敛就进了殿。

不像个去侍奉皇帝的太监,像个来杀扰他清梦之人的恶鬼。

江敛走近后,承德帝见了他过来,就要去抓他的袖子,连声道:“杀了他,江敛,给朕杀了他,将传国玉玺给朕拿回来。”

江敛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承德帝没抓住他的袖子,一个不支,险些跌了下去。

无视笨拙的皇帝,江敛抬眸望过去,就看见了灯火下站着的人。

不复站在花萼楼雅间外的阳光下的柔和气,站在盈盈灯火间,倒像根倚着朱红宫墙而生的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