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本就多情,笑起来实在是眉目璀璨,还是平王的承德帝心中一悸。

他与明胜帝日日在宫中厮混,又男女不忌,两人荒唐起来,更是一同狎玩过还未长开过的少年。

可他纵使品过再多好颜色的少年,瞧上去都不如眼前这位的风致。

明明长了张昳丽的脸,却跟冰雪沁出来似的。

承德帝将心中龌龊的心思摁了又摁,终是忍不住,笑道:“殿下愈发风华了,哪像我家那几个小子,一个个皮糙肉厚,一点都没个读书人的样子。”

他的眼神在少年隐在狐裘里的莹白颈子处飘过,那副模样太过露骨,颜怀隐如今一看到高座上的承德帝,还能想起那个黏糊糊的眼神。

只不过如今的承德帝却不复当年,他这个皇帝待的太过舒服,又没了压在上头的明胜帝,许是心宽,体也就朝着横向一路狂奔。

身上即便套着龙袍,可一整个看过去,他整个人都在灯火下油滋滋地冒着光,往仙姿玉骨的周贵妃身旁一站,像一头抵着花树哼哼的猪。

颜怀隐垂了眼睫,握着琉璃盏的指尖动了动。

想杀人。

他慢慢的去压着心中泛起的杀意,等再抬头时,整个宴会已经进入了高潮。殿中搭起的高台上,无数穿着轻薄衣衫的美人们正缓缓舞着,衣袖轻飘飘荡下,眉间都氲着柔柔媚意。

承德帝拿着个酒壶,正撑着下巴痴痴地盯着美人们,周贵妃坐在他身旁,一脸哀怨,恨不得化身大锤子,台上的美人们一锤一个。

可底下却是恭维声不断,周贵妃开不开心不重要,把老皇帝哄高兴了那才是前途无量。

恭维声连绵不绝,承德帝大概是看无聊了,眼珠滴溜溜一转,开始去看他台下的臣子们。

他的目光到了哪,哪里的头就是一低。等皇帝视线走了,再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