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梁站在他旁边低着头,时不时抬头小心觑一眼他姑父那活泼的眼角。

南阳侯不说话,眼见着空气都要结了冰,朱梁一咬牙,视死如归的道:“姑父息怒,许是那颜怀隐是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帝都中的关系罢了。”

“先是帮顾还山说话,视江敛为无物,”南阳侯冷笑了一声,“他病时那么多人给他送礼,他如今只给了江敛那狗贼还礼。”

“处事只凭自己喜好,毫无章法,西北旧部派了这么一个蠢玩意儿来帝都与陛下周旋,真是笑话。”

朱梁一心在旁边点头:“是是是,姑父所言极是。”

“不过,”南阳侯冷呵道,“也确实该死。”

朱梁张嘴附和:“对对对,姑父高见。”

气氛静了一瞬,南阳侯忍无可忍,捉起手边的杯盏,猛地抬手,摔到了朱梁脚下。

上好的钧瓷在朱梁脚边炸开,滚烫的茶水顿时濡湿了他的衣摆锦靴。

朱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膝盖一弯,就跪到了脚下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南阳侯的呵斥声在他头顶响起:“混账东西!只会弯腰点头,就没一点自己的主见,本侯还怎么敢将重要的事交给你处理!”

朱梁瑟瑟地跪在他脚下,开口道:“小侄愚钝,实在不堪大”

那个任字还未说出口,脚边就又炸开了一个杯盏,这次茶水甚至溅到了他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