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在现在,李御医用尽了毕生所学,及有经验的推测大抵全是靠一身正气顶着。

颜怀隐只笑着问他:“不劳烦李御医管其他的,只是有退烧的法子吗?”

他一开口,才露出点烧的厉害的痕迹,说出口的话又轻又软,像是飘在房梁上面。

李御医胡子一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身为医者,既然接管了先生的病,不管结果如何,自然是要全力医治你的,先生说的这算什么话?”

他抓起桌子上的纸笔就开始写药方,字迹有股狂暴的豪放,看上去便很医者仁心:“我先将你身上的烧给退了,剩下的再慢慢治。”

他写了几行字,却突然大彻大悟地哦了一声,看向颜怀隐,道:“你是不是怕没钱抓药啊?”

“这事不用担心,”李御医笑眯眯地道,“是圣上命老臣来给先生治病的,先生喝的药自然是从御医院拿了,先生病好后,千万记得去感谢圣上大恩便好。”

颜怀隐卧在床上听着他这话,声音喑哑:“我自然会记得圣上的好。”

李御医写完药方,顺道宣扬了一通承德帝大恩,就匆匆去给颜怀隐抓药去了。

待李御医活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颜怀隐下一刻就将随意贴在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

他少时十岁,旧朝皇后颜晚照就请了于人/皮面具方面颇有研究的先生来教他做人/皮面具,做了十几年,即便是随意一贴,也足以糊弄过去李御医了。

他烧的厉害,带上面具不显气色,如今将面具揭下来,眼尾连带着唇都是异样的红,他面色本就多情,这么一烧,活像个逛遍了秦楼楚馆的浪荡公子。

颜怀隐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没什么形象地倒在了床上,烧的难受,也就不管上半身有没有盖上被子,躺倒后,连指尖都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