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西北的方向,心中算了下时间,轻声道:“也就是这两日了。”
他并不瞒着颜岫青,颜怀隐垂下来头,笑着去看她:“小岫青马上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害怕么?”
“跟哥哥在一起就不害怕,”颜岫青将头埋在颜怀隐怀里,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哥哥,那我们带着他一起去吗?”
颜怀隐听了她的话,去瞧许志身旁的江敛。
许志抬手用树枝在地上默着《论语》,江敛就在他身旁低垂着头看。
经过颜怀隐这小半个多月的摧残,十二岁的虽然脸上依旧是无波澜的冷寂,但终究少了些阴沉。
特别是每日有颜怀隐摁着他刷牙洗脸,如今板正的站着,眉目间稚气已消,加之身形高挑,便愈发显得挺拔。
薄雾将将散去,远处层层叠叠的花树从薄雾中探出头来,带着点未消散完的湿润与他眉目间的霜色纠缠,像幅江南杏花天下刚勾勒完的清寒古画。
这样的孩子,好好长大,必定是了不起的少年郎。
颜怀隐笑了笑,没有回答颜岫青的话,他伸手捏着妹妹的脸颊,认真看了片刻。
尽管他特意去偷了夹着牛肉的胡饼给她养着,可半个多月没喝过药,小姑娘的唇色已经慢慢被深紫所覆盖,脸色也愈发苍白。
她体内的生气正被一日日的抽走。
颜怀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什么都没说,只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背你的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