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在梦里预见过,一双锐利的眼睛潜藏审视之意,直直盯住她,教她不寒而栗。
这一刻,终于来了。
“栖迟,怎么了?”青年见杜栖迟并不急于离开,边问边留心周边环境。
起初,他似不觉有异,直到瞥向大树的浓密枝叶,暗影内似有白影,厉声喝问:“什么人!鬼鬼祟祟!滚下来!”
话音未落,同僚齐刷刷拔出兵器,凝神戒备。
一众围观的江湖客与镇民皆顺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所在瞧去,只见密密层层的枝叶被拨开,缝隙间一白色身影灵巧钻出,继而立于枝头,袍袖飘飞,恰如遗世独立的仙君。
于秦茉而言,这场景熟悉得很。少年如玉,风流蕴藉,除了燕鸣远还有谁?
小豌豆乍然见了熟人,张嘴欲唤。
秦茉慌忙捂住他的嘴,悄声示警:“别说话!”
小豌豆从周围人的拘谨中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逐渐安静下来。
秦茉细观燕鸣远,惊觉眼前人无半分往日的嬉皮笑脸,他凤眸冷冽,幽幽哂笑道:“要在下‘滚’,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你……你不是……?”青年握住刀柄的手一紧。
杜栖迟一摆手,青脊中人得令,同时还刀入鞘,屏息静待她的吩咐。
好事之人大多想看戏,巴不得燕鸣远与青脊指挥使打一架。毕竟杜栖迟的祖父,和燕鸣远的父亲相争数十年,未能分高下;但也有人记起他们两家千丝万缕的牵扯,不敢多言。
杜栖迟在众人注目中轻巧下马,前行数步,对燕鸣远抱拳俯首行礼。
“小七见过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