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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贺祁额角青筋突起,厉声喝问:“谁?给本公子滚下来!”

“哦?有人在?抱歉了。”

楼上沉嗓如浓酒甘醇,似清茶芳冽,比以往平添了几分薄怒与暗哑。随即“嘭”的一声,窗户被人重重掩上。

秦茉借机从逼仄狭窄空间中矮身钻出,她只想给贺祁两耳光,可转念一想,兴许这猝不及防的一招,正好避免了她与贺家闹翻,何不暂且忍了这口气?

贺祁暴跳如雷:“有种再来一次!去你娘的!”

话音刚落,窗子再度开了道缝,一物飞出,破空而来,连水掷往贺祁。

贺祁没想到对方真敢往下砸,慌忙闪避,勉为其难躲开,仍旧被泼湿了鞋袜,狼狈不堪。

碎裂在地的是一灰色釉的开片纹笔洗,从这釉汁厚润、金丝铁线来看,此乃前朝的哥窑葵花洗精品,价值不菲。

窗内人冷笑:“嘴巴放干净点!”

贺祁猜出那人来头不小,但他历来备受呵护,何曾遭人欺辱?二话不说,捋起袖子就要往上冲。

“贺公子……楼上客人性子古怪,别与他计较,这袍子,我赔你。”秦茉按耐熊熊怒火,可再怎么忍,微颤软嗓出卖了她的刻意镇定。

“谁要你赔!”贺祁怒不可遏,狠狠瞪了她一眼,当如刀眼光滑过她冷俏面容,霎时绵软了。

他一时情动,失了分寸,被外人揭破,心虚之余,一肚子气无处撒,猛甩袍袖,转身就走。

秦茉待其背影消失在雾中,方捂住狂跳不息的心,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