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看白若清没理他,垂了垂头,神色难过,随后他泄气似地丢下一句话道,“若清,今晚这个人是上次来你家,拿走你家门挂着那把雨伞的那个男人,还有,对不起。”
说完他推开门就走了出去,白若清猛地看向关上的门,楞在原地。
那天在雨中送了黑色打伞的人,是这个叫孟柯的?她翻开手心,那金色的名片被她一时愤怒捏成一小团,她就着一点点灯光,把那小团撑开,骚包的金色字体印着:孟康地产,孟柯。
名字跟公司名称像是家族企业,奇怪的只是这人为什么会在雨中送伞给她?还是说他认错人了,结果微服私巡的时候发现自家宝贵的雨伞流落在她家里,顺手就拎了回去?
那时雨太大,她看不到那人的长相,身材,貌似差不多。
哎算了不想了,想破脑子都没答案,她顺手一丢就把名片丢到地上,想起那人最后说的那话,足够她狠狠踩他的名片十几脚了。
浙a牌路虎车里,孟柯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拨通了那头的电话,很快的,那头接了起来。
孟柯眯起眼睛说道,语气几分挑衅,“在聚会上没看到她人吧?”
那头寂静了一会,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孟柯狠踩了下油门,笑道,“因为我刚刚看到她了,我正面跟她交锋了,这女人,有点意思,不像是千金小姐出来的,倒像是流氓堆里打滚出来的,有趣。”
那头又安静了一会,才说,“孟柯,别去烦她。”
孟柯冲电话怒吼,“叫哥!连名带姓的有没有礼貌……呃。”
他楞了,盲音了,妈的这个闷骚可恶不尊老爱幼的弟弟!!
第二天,白若刚滑下床就看到地上躺着昨晚那张铂金名片,她捡了起来,顺手就丢进垃圾桶里,摸着茫然的脸进了浴室里刷牙洗脸,喜帖街的房子都是一层的,而且大多数都是老旧的瓦房,而这住了多年的浴室门早就在风吹雨打中坏了不少,破了几个洞,要不是惦记着会搬走,她就会把它修一修,这些年来,她从一个娇滴滴的萌妹子锻炼成了换灯泡通马桶修理家用电器的金刚女,也算是一项修为跟造化。
厨房里还摆着昨天没喝完的汤,她顺手淘了面条放进锅里,噗呲噗呲地煮了两碗香喷喷带着排骨浓香味的汤面出来,摆上桌子,母亲醒了,坐在床边,毛茸茸的头发竖了起来。
格外可爱,她忍不住凑过去,蹭着母亲的脖子,蹭着,母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顺着她的发丝,那手心上的温暖让她差点掉泪。
这煽情一刻还真不适合她。
她扶着母亲进浴室里洗漱,出来后,面凉了一点,她跟母亲各占小桌的一角,温馨地把汤面吸溜吸溜地吃了。
接着她就出门,出门前她去敲阿昌的门,让他帮忙看着母亲,阿昌看她不生气了,满脸笑意地满嘴答应着。
她把那间仓库租了下来,这一租就去掉她一大半的存款,但幸好还有剩,那房东人不错,说会帮她把卫生搞好,到时就可以直接用,她感叹,这世界上的好人还是比较多的,诸多感谢之后她告别了房东,房东笑眯眯地目送她,她出了物流园,就朝康禹所在的那栋楼走去。
电梯直达八楼,她出了电梯柳蔓正在接电话,看到她就朝她招手,示意她先坐一下。
她笑眯眯地比个手势,你忙你忙。
康禹她来不少次了,自如就如在自家一样,挑了张靠近电梯的沙发就坐,翻开新鲜出炉的仓库合同,人生大事有解决了一单了,真好,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不一会一高大的男人就来到前台,柳蔓急忙把手里的电话放下,冲那人喊道,“总裁!”
总裁两个字让她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接着,直接就撞进一双墨黑的眼眸里。
那一刻,那尘封的回忆就如潮水似的汹涌入她的脑海里,刺激得她一阵晕眩,而那男人俊帅脸在一霎那间闪过慌乱,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并大步朝她走来,一步,两步,包裹在笔直西装裤下的长腿几步就来到她面前,那双墨黑的眼眸对上她的……
1999年她读初三,第一眼看到上台领奖的男孩,他叫齐禹,那一眼就是万年。
1999年懵懂的少女爱上一个叫齐禹的男孩,他不止长相好看,学习也棒,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1999年她不小心知道了他就住在她家对面的那条喜帖街,她问过父亲,那喜帖街是什么地方,父亲说,那是穷人住的,哦,她知道了,齐禹很穷,难怪学校里的奖学金名单里都有他。
2000年她注意齐禹已经一年了,她升了高一,他也在高一,只不过她在c班,他在a班,那个聚集了无数穷学霸的地方,那又如何,她还是喜欢他,喜欢到她打破了abc班的平衡,在校运会上对齐禹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