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给旁人看,让旁人瞧见他有多不在意丽妃说的那些话,让他们知道他是完全信得过阮氏的——甚至于,他们眼里的“风口浪尖”根本就不存在,他仍旧该怎么待阮氏就怎么待,所以会这么放心地再让她出宫见人。
皇太后心里紧了许久。最终,竟是退缩了,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绿香。”她一喟,“去宜兰宫回个话,让丽妃今晚不必来了,就说哀家身体不适。”
绿香应了声“诺”,去禀。过了一会儿,皇太后又叫了许淳生来:“去紫宸殿问陛下一声,若他今晚得空,来哀家这里用膳。”
许淳生微愣,俄而也应了声“诺”。到紫宸殿禀话时不止他自己满是惊异,皇帝旁边的陈冀江也满是惊异。
等许淳生退出来,陈冀江就拦了他,堆着笑打听:“许哥哥,太后可有日子不叫陛下去长乐宫用膳了,这回是……”
“甭问,我也纳闷呢。”许淳生摇着头摆手,端的是真不知道。
然后陈冀江一下就不给他笑脸了,脸一拉说“那哥哥您慢走”,许淳生就看也不看他的走了。
俩人心里都直打算盘。陈冀江担心太后是不是要为皇长子的事向陛下施压,知道更多底细的许淳生则琢磨着难不成太后是想向陛下服个软?
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各想了会儿,二人暂且放下这番思量,又各事其主去了。
傍晚,皇帝到底抽了空去长乐宫。跟太后用膳他是没心思,但现下有这事放着,太后是什么意思,他必须得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