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而不得,整整八年,八年抗战才八年,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她甚至不知自己这样是否还算是爱着他,抑或是,她已经爱上了一段因他而存在的时光,一段永远渴望而不可及的关系。
唯一肯定的是,他和她的这种关系已然充满悲伤,不小心便让她痛彻肺腑,甚至最后,她恍若已患了乏爱的疾,已经不能够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能力来重新爱上一个人。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温柔声音,一听便知是从睡梦中惺忪而醒:“这么晚了,你还有事……?”
“没有,”唐易挂断电话,抱身边女子重新睡下,“可能打错了。”
不爱便皆是陌生人,与他无关,他眼里只有他的妻。
明明一早便知是这样的结局,为何放下电话时仍会一如八年间泛起浑身痛,惊痛。
这些年来,她常常做着一个梦,当真是梦魇,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
就在遇到他的那个林间小道,她一身单衣坐在冰冷的台阶之上,单薄人形,没有重量。他自她身边经过,单膝跪地停留了一秒,望着她时目光何其温柔,可是转身他便是走。呵,多么妖冶,甚至都没有相爱,而他分明是一个男子眼神竟也可以如此缠绵,自此叫她透支其后数十年感qíng。
之后她就从梦中醒来。
一摸枕上,是湿的,方才知原来她竟是在梦中哭过。人在梦里没有触感,但她却知自己流过泪。
这哪里是梦境?这分明是她和他之间的一场相遇现实。爱qíng最艰难的部分就是相遇;悲剧最容易的部分却也恰恰正是相遇。
幸或不幸,她是后者较于前者多。
夜深,屋外一廊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