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宝贝那厮手指一指指指点点,什么都想吃,却点不下来。她犹豫地目光看向颜玉白,只见颜玉白那好看的眉毛已拧成一团,似乎很纠结。苗宝贝知道自家相公喜淡,这些一定不符合他胃口。苗宝贝便对一旁站在等他们点菜的小二道:“来一笼小馒头,嗯,再上一份辣椒酱。”
小二不禁一愣。眼见两人衣着华服,言行举止算得上档次,还以为是肥客,未料点的却这般寒酸。他有些失望地应承离去。颜玉白听苗宝贝这般,失笑:“不必顾虑我,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我大不了多吃饭。”
“不好,老爹说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娘子的怎么能看着相公食不下咽,自个死命的狼吞虎咽呢?”苗宝贝理直气壮地道。
颜玉白失笑,似乎她很遵守这话。就连平时c黄笫之事,他兴头高,她却困得不行,也是以这话鼓舞自己,卖力地配合他。每次他总是无奈,开头起,都是这小妖精自个先要的。
馒头来了,苗宝贝便把馒头掰开,把辣椒酱涂抹在中间,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颜玉白怔了怔,这种吃法还是第一次见。他还以为像蘸酱一样蘸着吃。
“你这吃法是哪里学来的?”
“跟百花寨的寨民学的。有些寨民收成不好,庄家没什么菜,就抹辣椒酱混着馒头吃,免得食不下咽嘛。”
颜玉白盯着那辣椒酱看了好一阵,撕了块馒头吃着。他还是喜欢干吃馒头。
“话说今晚有灯会,晚上肯定很热闹。”酒客甲道。
“哎呀,别跟去年一样,出现命案才好。”酒客乙道。
“水仙宫都灭了,还出什么命案啊,听说那圣女死的很惨。被魔教轮|奸了,死不见尸啊!”酒客甲立即爆料。
“妈呀,那江城城主的三儿子不恨死魔教了?当初因一登徒子觊觎那圣女的美色,当场把人毙了。那登徒子偏巧是郴州知府的公子,闹得可大了。”
“郴州知府公子又怎样?还不是不了了之。”
“说的也是。”
颜玉白的耳后响起这段对话,那时他正在喝茶,他握杯子的力道极大,手指由于过度用力很是苍白,杯子里的茶水也因这力道泛起死死涟漪。他脸色极度不佳。苗宝贝见颜玉白如此,不禁关怀问:“相公,你怎么了?”
颜玉白稍稍抬起眉望向苗宝贝,淡淡地道:“没什么,吃的有些饱了。”
苗宝贝看了下桌上的竹笼里,算算颜玉白不过只吃了一个馒头而已,这么快就饱了?
二二
苗宝贝很想去灯会。颜玉白一向拿苗宝贝毫无办法,只是这次他提出条件,让她乔装改扮成男人才允去灯会。不就是换个行头吗?苗宝贝满口答应了,这点事她不当回事。
荆州地处中原中部,各陆路的中间枢纽,所以来往人口众多,参差不齐的江湖人士、商贾、难民等等,总之是个很复杂的城池。前不久新上任的荆州知府上官元宝一向是拿钱办事,出了名的贪财混账东西,荆州百姓几乎皆对他很是不满。在这荆州,钱才是王道。
苗宝贝扮做颜玉白的书童,尾随其后。颜玉白一点兴趣也未有,走马观花般看着市井那些百姓各个笑容灿然,他面无表情扫过。他本身有事在身,若不是陪苗宝贝,他根本没有闲情逛这闹市。苗宝贝则不同,她未见过这般热闹的世面。在她有生以来,她接触最大的地方不过是青山另一头的小集市,人口恐怕也只能抵的过这条街的一半。她东张西望地看着一旁摊位上的各色琳琅满目物品。她很乖,不似见不得世面的泼猴子到处摸,她只是看,一面顾及着前面的颜玉白,一面看自己想看的。
直到她路过一首饰摊位之时,她停了下来。颜玉白一般是偶尔回头看看苗宝贝有没有跟上,他走了好一段距离,习惯回头,却不见苗宝贝。他张望四周,见到苗宝贝正盯着一首饰摊位。他走过去,拿起苗宝贝一直盯着看的首饰。
这是一根很普通的头绳,深藏青色近似黑色,一般不是女子所用,多用男子束头。颜玉白轻笑,“喜欢?”
苗宝贝眼巴巴地点头。颜玉白便买下了。刚把这头绳交与苗宝贝,苗宝贝便揣个宝贝儿似的,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颜玉白好奇,这物什不好看,为何她那般喜欢?看似不是她自己用,莫不是要送人?颜玉白一向不用头绳束头,显然不是他。那么是哪个男人?颜玉白不禁蹙眉,不发一言。
今日逛花灯之人许多,几乎是人挤人,夹面包成一团那般糟糕。颜玉白本想牵着苗宝贝的手免得挤散了,奈何男与男牵手同行,实在是……哎,什么事皆是双刃剑,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