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胥野摇头,“雾初是不会怪我,但我会怪我自己。夫人生子,我不在身边,她会怕的。”

徐胥野不欲再多说,拍了拍马头,看着天色将晚,不再耽搁夹紧马肚子,直接一路南行。

昨夜,他梦到雾初要生了,疼的坐立难安,蒙着雾气的眸子就那么隔着一层帐幔看着自己。

他心如绞痛,险些抓破了自己的胸口。

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

西南之地,路远天长,他每到一个驿站,就换匹马,草草吃上几口硬馍就上路,马匹换了不知道多少,他脸颊迅速凹陷下去,趴在马背上口中都是猩甜。

浑浑噩噩赶路间,他想了很多,想上辈子的云雾初,想上辈子的自己,想上辈子的错过,更多的是想重生后的朝朝暮暮。

当上辈子与这辈子重合交织在一块,那些不自觉地混淆与害怕,都是会从心底萌发出的。

即使意志再坚定的人,都会在上一秒还尽然享受着这辈子的明媚美好之后,突然就在下一秒脑海中迸发出上辈子的层层阴霾。

始终被阴霾笼罩下的明媚,总是散发着一层雾气。

恰如徐胥野梦中,那双透过帐幔看向自己的眼睛。

有几次的同床共枕,他也是见过的,见过云雾初流露这样的情绪。她在睡梦中眼角湿润,眼泪顺着面颊滑到腮边,他将她叫醒之后,漂亮的杏眸先是怔忪几许,而后,手臂一伸,身子一抬,紧紧的拥上他。

她口中的呓语他记得一清二楚,“真好,你没事。”

先前徐胥野不懂,在那种懵懂的情绪中,甚至都不能及时反应过来,给她一个亲吻,告诉她,“是啊,我没事,你也没事,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