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绣工很差,直到今日,怕是也绣不出如今手上这条帕子的梨花模样。

军中女子极少,有这般“我见犹怜”心思的人,昭然若揭。

只是,这帕子,为何会出现在徐胥野营帐枕头下呢?

她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但宋孟俞总也算不上君子。

云雾初动了动身子,云雾顷赶紧去取了软枕来垫在她后腰,十分殷勤,一双黑亮的眼流连在她肚子上,“阿姐何必千里迢迢赶来,今日一大早听说你身子的事,吓了一大跳。”

“形势所逼”,她淡淡开口,不欲多言在汴梁受到的逼迫,一双杏眸微弯,话音一转,“不过来了也好,更安心了,虽然折腾得厉害,但都值得。”

云雾初一句话,说了一半,吞了一半。

她心里想的是,来了也好,不然这位孟俞姑娘哪里肯罢休呢。

这帕子都能塞到徐胥野的枕头下,那以后岂不是可以直接钻进被窝了。

云雾顷心思浅,注意力全在阿姐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看了又看,忍不住补了一句,眼中的笑意遮挡不住,“才当了小舅子,这就又要被叫舅舅,阿姐也不等我适应适应。”

有自己亲弟弟在,云雾初觉得无论如何她也是有底气的,手里的帕子被她随意放在了一边,“别说你了,我都没适应过来。”

阿顷扁扁嘴,眼睛快速掠过那条帕子,姐弟俩气氛正好,他突然就来了一句,“阿姐不高兴了。”

如此笃定的判断,饶是云雾初都愣了一下,她有那么明显嘛?

云雾顷身为一个标准的“姐控”,对自家姐姐的情绪总是带着天然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