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泥看着地上摊开的药汁和完全碎开的瓷碗,急了,“您光着脚,快别动了,小心被瓷片割伤了脚。”

“伤就伤,反正也没人心疼,”云雾初捂着脸,垫着脚尖,上了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徐胥野,他没有良心!”

燕泥弯腰来收拾地上的狼藉,有孕的女子情绪本就不稳定,但自家王妃自孕后一直端庄大方,她本以为王妃自是不一般。

原来,是一直憋着呢。

她突然就觉得,让王妃发泄一通也好,路途遥远,不顺心的事太多了,任性一回,发发火起,总好过继续憋着。

于是乎,燕泥悄声退了出去。

找了大夫好生询问,“少喝一顿安胎药,可有大的影响?”

那大夫年纪不小,捻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正低头翻着本《草药纲目》,抽空回她,“不打紧不打紧。明儿别忘了就行了。”

燕泥这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打定主意明日再好生劝劝王妃喝药。

夜间船逆着水势而行,行驶速度很快,浪涛小了很多,安安稳稳的如在平地,云雾初却是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她脑子里想着狗儿的话,越想越清醒:

“王爷伤在腹部,刀上有毒,血迟迟止不住,军医束手无措,就是在这个时候孟俞姐姐骑着一匹小白马来了。瞧着,就像九天下凡的仙女一样,解救王爷于苦海啊。仙女拿着个小药瓶就那么一撒,王爷就好了大半,第二日还亲自带兵上阵!真是神了!”

云雾初闭紧了眼睛,想要将狗儿这阴魂不散的绘声绘色的讲故事的声音赶出自己的脑海,但她越是这么想,那些字字句句越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