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胥野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 长而疏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军医在他伤口处施针逼出毒血。
他咬紧牙关,不肯泄出一丝脆弱,这么多年,他受的伤不少,但这一次, 实在难捱。
不知道羌族到底用了什么毒,竟然叫他疼成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他疼的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军医束手无措,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扎入他的皮肉,徐胥野控制不住的痉挛起来,手脚抖得不成样子。
伤口火辣辣的,血如泉涌,黑血淌在他的白皙的胸腹之上,更显冲击。
帐中有人压抑不住的轻呼,阿顷咬着自己手心的肉,才没有哭出声。
徐胥野深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帐中众人,“太闷了,你们都出去,留下军医就好了。”
“将军……”一将领眉毛耷拉着,跪在他面前,膝行几步,眼眶中因为愧疚满是泪,他带领的巡逻队今夜轮哨,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疏漏所在,但还是一头磕在地面,“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护主不周……”
越说声音越小,帐中更显压抑。
他们追随王爷日久,这个意气风华、沉静持稳的大将军,从未这般委身于床塌,向来如桃花般妍绝的面,此时因为疼痛而扭曲狰狞着。
“干什么!都跑来给爷哭丧不成!爷刚娶的媳妇,你们一个一个的就这么咒我!痛死爷了!气死爷了!都滚出去,把内奸揪出来!”
“眼泪都给爷攒着,要是下一回干不趴下那群羌族人我就叫你们哭上个三天三夜!”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扯了两嗓子,才将那群将领赶出营帐。
嗓子眼都是腥甜,他吞下一口吐沫,修长的手指按了按伤口,又是疼的浓眉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