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妥帖,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情绪就倾巢而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从深渊深处传来,遥远的,不真实的,却又紧贴着自己的骨血发出:
“我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
“我怎么可能舍得,那可是云雾初啊。”
喉间一紧,他双手抱出自己的膝盖,后背因为难受而微微佝偻着,烛火下,他的影子很是孤单。
像个被人弃于一隅的孩提,因为不会有人哄他,便只敢在心里流泪。
心里那个丑孩子哭的好大声。
他清隽的面容微微扭曲着,声线在发抖,像是又陷入那个噩梦。
“我娘,因我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咽气,无能为力,她死的那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天寒地冻,她的身子冷极了,我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但慢慢的,连带着我,也一起冷了下来。
赤红着眼死死的埋进自己膝盖中,肩膀耸动,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将这件事说出来。
“要是雾初也……”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深陷噩梦的孩子年复一年的将自己困在其中,以为不出去,便不会再伤害任何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