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扔在桌子上,没系带子。当的一声,文具袋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看了看,懒得去捡,卸下重担,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无所适从。我颓然地倒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考完了,然后呢?
天花板裂了几条缝,我打算把它们数清楚,眼镜夹在鼻子上,视野里一半清楚一半模糊。那些缝隙还有水渍,墙角的地方竟然剥起墙皮。靠近地面的地方浸了黑灰色的陈年水渍,还有一些绿色的东西,浅浅的、薄薄的一小片。
我就在这个地方住了半年吗?我几乎从没大量过自己的住处。
可是常沛吃的涮锅的味道好像还在屋里盘旋,圣诞那天晚上公子润的体温似乎还在被子里捂着。在这个透着霉味的小屋里,我似乎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隧道,那些记忆和我的时间在静止了很久很久之后,现在苏醒了。
呆呆地把天花板上十一条裂缝数清楚之后,我拿出电话,拨给公子润,占线。我继续躺着,瞪大眼睛,像沙滩上等待涨潮的鱼。水来了,把我冲进大海,就还魂了。
短信的声音,“宝贝,我正在谈事儿,一会儿给你电话。考完了吗?”
“考完了。”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还加上“还行”“不错”之类的话,但我拒绝对考试做任何评价,甚至拒绝回忆它,承认它的存在。考完了,就过去了,无
论如何都无法更改了。
我回完短信,又挺尸似的躺了不知多久,电话又响了,拿起一看,是常沛的。我知道,大海正在涨潮,我已经闻到红尘的味道了。
“考完了吗?”
“考完了。”
“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