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校是从东北迁过来的,以北方尤其是东三省的学生为主。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情太多太平常了——俩男生好好地说着话,为了某个女生可爱不可爱可以突然报以老拳,甚至拿出压在铺下的片刀,打完了如果都还活着,可以勾肩搭背地一起喝酒,甚至忘了打架的原因都有可能。总之,这是个雄性荷尔蒙过剩的学校。
公子润说:“那有什么,你以为男生觉得为女生打架很光荣吗?”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切!又是你那不入流的小说。都是什么东西,全是骗人的!”
“你又没看过,不要乱评价。”
“谁说我没看过!”公子润拔高了嗓子。
我的声音更高,“你也看?”
“嗯……”他咳嗽了一声。男生看言情小说在我们学校是一件可以媲美变性的事情,“三爷拿过来的,翻了翻,无聊!”
三爷是他们宿舍的老三,我们班的另一个同学,山东的,个子不高,为了追女生什么都可以“牺牲”。
“看就看了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斜眼看他,黑咕隆咚的只有一个影子。他住在一舍,离四舍还有一段距离,中间一段路还是一个比较陡的上下坡。白天不知道谁把水壶摔了,玻璃碴子散了一地,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幽幽的光。
我一边小心地绕开,一边说:“我们还看武侠呢,为什么男生就不能看言情?什么逻辑!沙猪!”
“什么猪?”
“大男子沙文主义,简称沙猪。”我脚上的拖鞋踢踢踏踏地磨着地面,在夜里显得有些过于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