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话,过了年就十六了。”倚熏甚是机灵,说话间,眼神流转,听到允禵问年纪,脸上一红,羞答答的回道。
哦。允禵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噗哧一声笑了:“你们庶福晋还真有心!”倚熏刷的脸就红了。素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她耳朵似乎也红了,有些奇怪,看看允禵。允禵正好看过来,见素素有些莫名奇妙,干咳一下,让倚熏先下去。
这才对素素说:“你方才说的,就是她吧?”素素点点头,心里隐约有几分明白。允禵到不避讳,说道:“画乔,哦,就是今儿你见的那个庶福晋,想让她过来服侍我。在你这里不过是方便。”
素素心里猜到几分,被允禵证实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突然想起以前为铁义风张罗纳的事情。现在毕竟不是圈的时候,允禵三四很正常。可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慌涌上心头,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头。
允禵维持着笑容,默不作声,低头看见素素的手握成拳,复又从开,又握成拳,又松开……如是往复若干次,良久,素素下意识的摊开手,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腿上,不再握拳。允禵悄悄看她,素素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
素素最终也没有拿定主意,走一步算一步吧。十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允禵远比铁义风会黏人,但也比铁义风――复杂。谁也不知道最后结局,有一天过一天吧。眼前――
咽口唾沫,素素扭头看着沙漏,说道:“哦,这样啊。也不错,你要觉得合适就和福晋说吧。”
允禵拿过素素有些僵硬的手,把玩着说道:“你没意见吗?”看素素别扭的样子,说道:“告诉我实话!”素素吃惊的看着允禵,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深沉的眼睛。不是,见过,当他面对别人的时候,算计别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素素微眯了眼,这个允禵是陌生的,完全陌生的!
倏的低下头,半天没讲话,只有胸脯愈发剧烈的起伏。允禵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素素惊恐的眼神让他有点后怕,后悔自己没事找事。思量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其实——
突然,素素一把推开他,连退几步,说道:“要听实话是吧?从今往后,你若是敢碰别的人一下――”侧步抬手,挂在墙上的宝剑,呛啷啷飞出剑鞘。允禵大惊失,伸手要去抢,哪里快的过素素。白芒过后,一缕青丝落地。随手一甩,长剑入鞘,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墙上,刚好挂住。
对目瞪口呆的允禵说:“不管你放不放我走,也不管我舍不舍得你,到时候,恩断情绝,誓如此发!”口里说的坚决,心里痛如刀搅,倔强的挺着脊梁,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允禵连声哎呀呀,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赶紧连扯带拽的拉到自己怀里,柔声说:“别哭了,别哭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让别人看见了笑话。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谁让你在园子里的时候老是对老虎他们那,我不是气不过吗。别哭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伺候你这个小姑奶奶都不够忙的,哪里有那些肠子。再说了,我也不敢呀!”
素素是真的认真了,没听出允禵话里的调侃,说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对你的王府下手。现在我也没那份功力了。让我走当然好,你要是说王府的人不能随便出去,我也不介意随便找个院子养老。只要不见你就行!但是你一定要把年儿给我,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允禵有点吃味儿,也知道她是认真的,赶紧澄清:“不敢,不敢!嗯,不是。不行,不行!”伸出左手腕,上面有一条编织的细细的红绳,绳结处是一枚精巧的双鱼玉佩,鱼口含着两头的绳结,很是精。那是第三年头上,七夕的时候两个人互换的。素素的那个粗一些,是允禵编的。说道:“你看,我们的红绳还在呢!你要是不理我,那我不剩下半拉人了,还怎么活?我不是说了嘛,就是想气气你!在园子里的时候,不都是你气我吗,我也没有离啊散的乱发誓,还把头发剪了,多可惜!”
素素这才明白这家伙是没事找事,气也不是,恨也不是:“你——!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无奈的说:“你也不能拿这种事来气人啊!”
允禵赶紧点头:“是是是,以后不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啊!”伸手抹掉素素的眼泪,连哄带劝算是没事了。
躲在允禵的怀里,素素心里不踏实。十年了,太知道这个人了。什么时候玩笑,什么时候试探,就算自己再努钝,看了十年闭上眼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忍过去了,再次纳娶也是可能的吧?可是,自己这样做,对府里那些苦苦等了他十年甚至更多的人而言不是更不公平吗?左右为难,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