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时,素素才发现允禵双眉紧缩,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想想他们家那些事,不愿多理,两人匆匆休息,一无话。
捡了没人的功夫,素素这才和允禵说了经过。
府里也听说允禵在察哈尔的经历,甚是担心。又苦于无法见面,曾经找了门路和弘明联系。当时弘明也没有办法,只能帮着通下消息。
刚说到这里,允禵突然打断她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是说在这之前,她们第一次联系。”
素素迟疑片刻,方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允禵看她半晌,叹口气,揽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说道:“为难你了!对了,你继续讲吧!”
素素点点头,心思略微有些恍惚。他们回来以后,本来素素也不知道,只不过有一次无意中看见了,回来问弘明,弘明才说的。眼看八月十五了,本来是团圆的日子,又经过这么一档子事情,于情于理都要回去看看。只不过,方式不太光明。可也是无可奈何!
允禵道:“那外面是谁安排的?”
素素笑道:“我在江湖那么久,也知道些他们的门道。安排这些事情收些钱,很容易的。放心,他们不问原因。”
允禵点点头。忽又问道:“你怎猛他们联系的?”
素素笑着不语,想了想,才有点得意的附耳说道:“有些人可以有不止一种身份,而我刚巧知道。”允禵立刻想起先帝在时,提到的教众。素素以前在江湖闯荡,也曾经和自己聊起过一些门派教众的事情。难道说在侍卫里面?狐疑的看着素素,素素狡黠的一笑,才说:“这也是弘明做不了,而我可以做到的原因!”
允禵心中一松,不由得嘲弄的一笑。雍正自以为把他圈起来,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就算没有素素,身边这些人,有几个只有一张皮的?不过,多少也明白雍正追杀素素的用心,这丫头的办事能力的确是一流的。若她是个男人,或者真的有乔引娣那样的心思,这天下还不知道怎样。想到这里,按住素素翻书的手,问道:“若是当初遇见你的第一个人是雍正,你会不会他?”
素素一愣,奇怪的问题!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方才摇了摇头:“他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他眼里又没有人,我才不会傻到和他掺杂不清呢!”
允禵这才明白,她之所以留下并不是真的可以接受他的家,而是他的眼里有她。允禵点点她的鼻子,说道:“懒丫头,你还怕斗不过她们?”
素素眼神一暗,说道:“就算斗过又怎样?”看了眼允禵,才说:“可能你不喜欢,可是我觉得把人当作鼎来看的男人不值得。我不喜欢为了男人去难为,或被难为。”
允禵有些尴尬,这种想法若是在出自一个自尊自爱的男子口中,是合情合理的。偏偏出自子之口,直接否定了千百年来子的习惯。允禵细细思量了,不由有些惊愕:“这也是你师娘教你的?”
素素点点头,没有否认。谁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改变。就好像这一回,她可以帮助他去见家人,然能容忍他住在“那边”,或者向那边的尽丈夫之责。实际上,在去之前,她也曾问过自己,一旦发生了,自己该怎么办?没有答案。
允禵想了想,说道:“鸿英病了。”鸿英是舒舒觉罗氏的闺名。素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允禵道:“那天她抱病在后院等我,实际上也有安排后事的意思。”素素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皇上曾经安抚过她们,老十三也多次说过,不管我出不出来,这个爵位始终是留下的。她希望让弘承继爵位。”素素歪了歪头,更加迷惑。允禵不得不把话挑明了,把手放在素素的小腹上:“看样子我活的时间不会太短,你又可以生了,我想……”
噗哧,素素终于明白过来,心中一松,笑出声,摇着头说道:“唉呀,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是我小心眼儿了。那天,我还担心你们夫见面说起体己话,浓情密意的不愿意走。所谓‘绮窗深静人归晚,金鸭水沉温’。立尽黄昏才等到的人,却是为了这个东西!早知如此,我还担心什么!”允禵被她笑垫上微红,稍稍有些恼意。自己何尝不想和家人叙叙离情,叮嘱叮嘱。可是上来没两句就说起这些事,纵然鸿英身体欠安,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想来是她做主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忘了上面还有个丈夫,当时心里也是一肚子火!被素素一笑,更觉难堪,脸也不好看。
素素赶紧打住,搂着他的脖子,笑意还是忍不住:“若是她在乎这个,就给她好了。我还担心她,她要你,要你――,你是她丈夫,那个,嗯哼……”下面说不出来。允禵却恍然大悟。当初他还担心丫头帮自己是不是又想着什么拉开距离,现在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跟着自己。只是担心自己“红杏出墙”,真是多此一举!不管怎样,至少,她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