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吃惊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逼你了?逼你杀我自己?”雍正原本是习惯的为自己找借口,即便他不是皇帝,作为皇子,也没人敢和他一句一句的掰斥。碰上素素,算他倒霉。这回轮到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

素素道:“你让我猜你的心思,我猜不出来。但是若是问我怎么想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就似乎想出去。”

雍正道:“怎么,朕亏待你了?这紫城多少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

素素反讽道:“天牢何如?做牢头尚可,蹲大狱几人喜欢?!”

放肆!雍正被气得不轻,嘴唇微微哆嗦道:“你敢这样和朕说话?!敬酒不吃吃罚酒!朕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素素看他生气似乎颇为开心,笑道:“不多,就一个。不管你是谁,这脑袋一定要小心伺候!”

雍正道:“哼!你武功尽失,如何伺候自己的脑袋!还在这里口出狂眩朕看你是顽劣成,不可救药!”

素素道:“没有武功,还有一颗心。”伸手一指外面的路,说道:“我宁可死在冲出去的路上,也不会留在这里苟活!”

雍正不怒反笑:“荒谬!在这里,岂能由你选择!朕偏要你活,还要你在这紫城里活着!来人,把她押下去。让粘杆处的把她的人给我废了,然后私乾清宫做事!”

有两三个侍卫一拥而上,伸手搭臂,素素闪身拧腰。众人只觉的眼前一,人已经到了外面。“仓啷啷”,一时刀枪并举,雍正被护在包围圈之外。素素看看天外,东方已见微明。心中也仿佛被扯开了一条缝隙,透出清清微风。抬头朗朗一笑,对雍正说道:“江湖之中,残废之人何其多,无不身怀绝技!武功一途,内力固然可以锦上添,技能禀赋亦可自保。皇上想不想见识见识?”

雍正不愧为雍正,一时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这里是皇宫大内,别说她一个废人,就算是绝顶高手,又能怎样?不想让人说自己小气,正说道:“吴素素,朕怜惜你是人才,给你机会。你若识相,就应当弃暗投明,为朕效力。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回枉开杀戒!”

素素声音清朗,说道:“皇上厚爱,素素感激不尽。只是素素一生行事,或有愧于天地德行,唯独本心二字,然曾亏欠一分。小心中已是无限光明,不劳皇上挂心。山野之人,不识教化,才不足取,德不足配,效力二字不知从何说起。”素素眼珠一转,戏谑的问道:“莫非皇上要收民入宫,以效鱼水之欢?哈哈哈!”原本粗鄙之事,放在她的口中,只让人觉得十分可笑,侍卫中有人嘴角微动,强自按下!

雍正并非好之人,素素亦非,加之向被人重蔬乃是一身超绝的武艺和洒脱不羁的言行,容颜如何反倒被忽略了。雍正因她参与当年雍邸之事,心结颇深。一桩桩追究起来,没有一样关涉。如今被素素故意曲解,在不知情者看来,似乎他竟是好之徒!雍正最要脸面,登基未久,就有“好之徒”的嫌疑,气得手脚冰凉。

素素笑声止歇,继续说道:“皇上若有雅兴,不知可有博弈之兴?”

雍正扬眉不语,素素说道:“蝼蚁尚且贪生,素素不才,亦惜项上人头。既然皇上于武学之用颇感兴趣,不如让素素演练一番。若技不如人,情愿引颈就戮;倘若侥幸出得皇城,能否请皇上法外开恩,留素素一条生路?”说白了,就是“我要打出紫城!老四,你敢不敢接我的战书!”

雍正自小习练“布库”,知道弓马武艺无不讲究气力。素素身受重伤,又是一介子,就算有些本事,又能翻起什么滔天巨浪。朕就不信皇宫大内,那么多的高手侍卫,还拦不住她区区一个小子,说出来都是笑话!这样的战书,接下都是丢人。可是不接吧,人家已经放话了,传出去好像自己仗势欺人,还坐实了好的名称。更何况,想到就此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最后一个知情人,雍正开始权衡。

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你尊前无礼,原本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念在你曾经有功于怡亲王,又是个人才,朕就给你个机会。不过,这里是内院,你随朕到养心殿去,从遵义门到军机处值房,不过百米的距离,朕这里大概有百十来人,你若能穿过,朕便由得你去。”

素素欣然点头,单手执萧,微微躬身,让皇上先行。雍正拂袖而去。

此时已近五更,到达养心殿的时候,几位军机处的大臣都跪在地上。素素没理他们,借着晨光,打量着周围的地势。

养心殿应该在乾清门的西侧,出遵义门是一条大约两丈多宽的长街。沿着这条长街走大概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就是乾清门前的广场,军机处值房就在这个广场的西侧。也就是说,出了这条长街,右手就是军机处的值房。素素心中冷笑,就算自己真出去了,剩下的路怎么走?雍正说让自己活,可没说怎么活,关在牢房一辈子,也是一种活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仗着艺高人胆大,素素轻轻敲着手里的箫管,必要的时候,这个东西要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