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便听说过骑射大会时钱誉锋芒毕露,连许金祥如此蛮狠之人都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国公爷留在燕韩京中的于蓝和几十个侍从,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除非身死,这些侍从不会背叛白苏墨和国公府。
钱誉也不会轻易放任她被人抓走。
这其中一定有旁人不知晓的缘故。
他早前从朝阳郡来渭城的一路,也想了一路,若是霍宁的人,苏墨未必能安稳到渭城,但若不是霍宁的人,掳她做什么?
而且,从潍城到渭城的一路,山水周折,若不是照顾细致,白苏墨还有身孕,哪能安稳出现在眼前?
他与褚逢程怀揣的目的不同。
褚逢程是想和稀泥,另有隐瞒。
但他若不抓出幕后黑手,白苏墨还会置身险境之中。
只是他问起,白苏墨却也明显迟疑。
沐敬亭转眸看她。
她面色平常,也故作了镇定,好似在寻常思绪,只是她先前一直捧住水杯的手,眼下分明握得有些紧。他跟在国公爷身边多年,除了骑射兵书行军作战,见多最多的便是识人辨色。
白苏墨有事想要隐瞒。
沐敬亭微微拢紧了眉头,却未出声,只是端起茶盏,默默抿了一口。
稍许,白苏墨缓缓道:“得知钱府出事,钱誉断定此事不简单,能在燕韩京中闹出这么大乱子,必定不会轻易收手,我们一行只有几十人,不见得一定安稳,所以一路变成急行军,能不作停留之地便不作停留,想尽早赶去明城。如此,我们赶了不少夜路,中途到了平宁才暂歇。平宁是重镇,往来的商旅诸多,但我们抵达当日便遇到有人挑起平宁骚乱,还火烧客栈,逼出我们踪迹,我们只好连夜出城,往潍城去。潍城有重兵把守,巴尔人轻易混进不来,想了潍城之后便可让潍城的守军送我们一程去明城,谁知道,就是在潍城出的意外……”
白苏墨戛然而止。
沐敬亭放下茶盏,“怎么不说了?”
潍城严防死守,巴尔人能混入,还能将她劫走,一定是出了内鬼。
沐敬亭心中忽然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