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是黄昏,天色已是有些暗了,出了庄子大门,英布面无表情地上了他自己作为前导的黑色漆车,而悠,则踏上了早有人已经准备好的矮几,登上她自己那辆有帏的车。
我最后为悠披上了景衣,一时心中难舍,竟是紧紧拉住了她的手,不肯松开。按照此时的风俗,除非母家亲人离世,否则此去,悠是再也无法回到这个她自小长大,从未迈出过一步的青山绕水之地了。
“阿姊放心,悠会很好的。”
她朝我莞尔一笑,目光飘到了她身前那辆车中的那个背影,那是她的夫君,她今后的天。
我松开了手。
新郎和新妇的车,在副车之上火炬的前导下,终于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此去关山万里,长风也难度。
我黯然回身,却看见萍夫人正倚了门,靠在那里,目光仍是穷极不舍。
“母亲放心,悠会很好的。”
我面上露出了笑,上前挽住了她的臂。
六月,此时距离悠出嫁已过整整三月。
义父要到洞庭一带巡视水域,我借机跟了过去,悠出嫁之后,便随了英布住在湖中的洞庭山中,我想去探望下她。
我特意挑了个英布随义父出巡的时刻,叫人摆渡送我到了湖中的山,见到了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