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里,立刻映出了高中时学过的古文中的一句话:“(太子丹)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
这篇《史记刺客列传》中的古文,当初我考过就忘了,却不知为何,到了现在,又突然从我脑海中闪现了出来。
我呆呆望着这包铜块,这在现在,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在我眼里,就像是看到了催命的恶符。
父亲许是看出了我眼里的厌恶之光,将它们重新用布包了起来,然后,坐到了地席之上。
“阿爹,他们为何要给我们这么多金?”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我还是问道。
父亲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下:“阿离,他们这是收买我,也是胁迫我,事到如今,我若是不收,他们便会疑我泄密,定不会放过我,也会祸及于你。”
我坐到了父亲的身边,将头埋在了他的膝盖之上,父亲轻轻抚摸着我垂至双肩的长发,默然不语。
“阿爹,叔父为何要找到你来铸小剑?”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父亲没有立刻回答,我知道,他在回忆。终于,他开口说道:
“阿离,你原并不知道,阿爹在十年之前,还是赵国的一个铸剑之人,我的祖上,便是越人欧冶子将军的弟子,将军所铸之湛卢,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阿爹不才,却也是背了一个将军传人之后的美名,空得许多浮名。阿离,将军曾说,吾每铸一剑,便铸一恶,所以,阿爹在十年之前,便乔迁至此,改作猎户,立志不再为人铸剑,以减杀孽,但是此次,庆柯乃我几十年故交,他以性命相托,阿爹不可不从。阿离,阿爹答应你,起了这最后一炉之后,阿爹便对天立下重誓,今生绝不再碰铸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