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感情的念完这么一段儿公文后,林瑟合上了手上的卷宗,他抬头望着堂下那六个歹徒,开口问,“在经过严密的现场勘查和分析后,官府将目光锁定在许州城内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间的男子,在官差对城内进行地毯式大规模搜索过程中,你们六个人正好身上有奇怪的互殴刀伤,以及后院掩埋着重伤死亡同伴的尸身和十二件血衣的事情,请再当着证人的面,做个解释。”
证人?
为首一个刀疤男人抬头就是一眼瞪到了诸葛临沂和夏侯轻音的身上。
看着一对儿斯斯文文的少爷小姐,要说这凶狠的一眼瞪出去,胆子小的非得被直接吓尿不可。
可那诸葛临沂和夏侯轻音是什么人,看见那威胁性的眼神,两个人都纷纷不为所动,甚至夏侯轻音还一个白眼给回瞪了回去。
林瑟用手指敲敲桌案,他喊那歹徒道,“请当着证人的面再重新口述一回辩词。”
第80章
“林大人呐,您老两袖清风,高风亮节,明镜高悬在咱许州城乃至整个西鄞国内那都是赫赫有名,如何说这一回也不能冤枉好人不是,那什么尸身啊,血衣啊,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我的后院那我也不知道啊。”
看样子是铁了心的想要抵赖到底,带头的歹徒两手一摊,嘴里说着的全是怂话,脸上却写满了‘你奈我何’这样挑衅的字眼来。
林瑟心里头生气的要命,但为官多年,在官场上遇着的这种事儿他也看得多了,谁先生气那就是谁的心理防线先崩溃,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把手旁边的筹子筒整个扔到那歹徒的脸上,林瑟面无表情道。
“东西在你院里你不知道,那你身上的伤呢?”
“林大人,同样的问题您老得问我多少遍?”那歹徒说的不耐烦,脸上却全是笑意,“那咱们这一群兄弟在许州城就是一群臭流氓的事儿您也不是不知道,平时没事儿跟人打打架什么的,弄这一身伤也很正常啊。”
林瑟道,“跟什么人打架,还能弄出这么深的刀伤来?”
“林大人您是斯文人,整天喝酒赏花品茶抱姑娘,哪晓得咱们这些江湖人在刀尖上行走的危险和无奈呢?”
“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别的废话不用说。”林瑟依旧冷着一张脸,半分都没有要和对方开玩笑的心思,他道,“跟什么人打架?用的什么凶器?怎么打的还能弄出这么深的刀伤来?受伤了有找大夫来包扎吗?如果有,找的哪家医馆?什么时候找的?开了什么药?花了多少银子?如果没有,为什么这么重的伤都不找大夫诊断?”
这些问题其实林瑟此前就问过许多遍了,不过这些歹徒们每一次回答的答案都不一样,像是故意挑衅,或者是刻意耍着官府玩一般,即便每次会审都会有师爷记录整场审判,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毫不害怕。
大不了对起口供来就是几句,“是吗?”“我上次是这么说的吗?”“不可能吧。”“林大人,会不会是你们衙门的师爷记错了啊。”
脸皮所厚之程度,已经是到了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地步。
师爷依旧拿着笔认真记录口供。
歹徒环顾四周,见堂上堂下之人皆是面无表情,十分严肃,像是对这种被人注视的环境格外敏感似得,那人显示出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歹徒道,“打架那人我也不认识啊,半夜起床尿尿发现有贼在咱家偷东西,我抡起锄头就出去和他干架了,那家伙带着刀,抬手就是挥在了我的胳膊上,大夫嘛不用找,咱们这皮糙肉厚的,哪跟那些大少爷似得细皮嫩肉还得上药包扎,自个儿拿泥巴一抹,然后找件厚衣裳一裹,止了血就能活命,何必找大夫呢,多浪费钱啊。”
林瑟问师爷,“前三次会审的时候他是如何说的?”
师爷赶紧翻了翻卷宗,然后道,“第一次说的是不知道这伤是怎么长到自己胳膊上的,第二次说的是救一个良家妇女,结果被流氓砍伤了胳膊,第三次说的是有人冲进房间想强/奸自己,他暴力反抗之下和对方起了冲突结果被砍伤,三次均未进过医馆。”
林瑟笑,“看来没有进过医馆的这一条信息是真的。”
“正常人受伤后的第一反应都是要包扎伤口的吧,对吗?诸葛大少爷?”做完判断之后,林瑟将目光转移到了诸葛临沂的身上,他问道,“当时在许州城门外,你碰巧撞见犯罪现场时自己本身是负伤的,当时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呢?”
诸葛临沂自然是十分配合的说,“我想要是再流会儿血我可能就要死了,所以得赶紧逃跑找大夫包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