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一圈四周,赫然发现,在土楼旁的电线杆上,安装了一只极小的信号屏蔽仪,但自己的手机确实有信号的,有可能是这只信号屏蔽仪过滤掉一些不同于手机电波的电子仪器。
看来,他们早就料到了。
霍桑马上隐蔽至楼梯拐角,打开录音笔,发现电量严重不足,只能坚持一小时左右。
这一小时能不能记录下什么有用信息,真的只能看天意了。
他嚼着口香糖,打开录音笔,设置好全息录音功能,假借讨口水喝之意进入卢仕朝家中,将录音笔用口香糖黏在桌底,做完这一切,假惺惺道过谢,便脚底抹油开了溜。
刚一出门,霍桑立马掏出手机打给童嗣,通知他一小时后到卢仕朝家中取自己藏在桌底的录音笔。
童嗣正牵着邹昕彤在土楼底下买当地小吃,听到消息,随口塞了一团乌饭团,含糊不清地“嗯”了两声,接着压低声音道:
“刚才我看到卢仕朝与薛斐二人手里抱了一卷红纸往土楼方向走了,你密切注意一下,那红纸看起来像是剪喜帖用的。”
霍桑从二楼看下去,果然看到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旁边跟着一个漂亮女孩,手里抱着一卷红纸,正在楼下买糖球。
他勾起嘴角,挂断电话,同薛斐的父母互相报过位置,确定他们能在三给小时后抵达永安。
接着,他就靠着栏杆,回首望着二人,尽情享受暴风雨来临前夕短暂而珍贵的宁静。
当薛斐的父母接到警厅的电话,被告知自己的女儿并非所说的同朋友一道出国旅游而是随男朋友来到永安,且得知女儿并没有和那个没出息的穷小子分手,而是一直在欺骗他们的时候,原子弹就地爆炸了。
当被警方告知,他们家的宝贝女儿有可能成为阴亲恶俗下祭奠礼后,薛斐的妈妈一直在哭,薛斐的亲大哥薛茗元也坐不住了,立马花重金请了私人打手,替他们买了机票请他们同自己一道前往永安。
当年自己得知妹妹和这么一个顽固不化有穷又没出息的垃圾谈恋爱后,明着暗着千方百计地阻挠,软硬兼施,可妹妹就和中了邪一样,油盐不进,就要和这垃圾结婚,后来家里人直接告诉她,如果不想这臭小子出点什么“意外”,就乖乖听他们话,和他分手。
原来同意分手只是妹妹的缓兵之计,她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卢仕朝同薛斐抱着红纸,有说有笑地回了家,见自己门口站了个男人正四处看风景,也并没有太在意,径直进了屋,将红纸放下,同坐在外堂的老人打了招呼,刚打算进卧室,卢仕朝便被老人单独喊住。
他安慰薛斐让她先回房间,自己留下来,给奶奶倒了茶水,坐在一边,手指不停抠着衣角的一处破洞,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
那老太太摩挲着龙头,双眼放空,过了许久,才听到她意味不明的一句:
“准备好了么?时间不多了。”
卢仕朝向卧室方向看了眼,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阿婆,不然……我们还是换个人吧。”
“怎么,舍不得?”那老太太回头,怪笑一声。
卢仕朝没说话,只是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位威严的老人。
“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谁在背后扶持你,不要觉得自己读过几年书,就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们卢家的人了。”
“我没有。”卢仕朝急切道。
良久,他哀叹一声,轻轻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天气阴沉沉的,闷热充斥在空气中,使人产生强烈的窒息感。
卢仕朝回了房间,看到薛斐正趴在床上追剧,嘴里还嘟哝着床铺太潮了,这边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卢仕朝在桌子前站了一会儿,接着缓缓踱步到床边,坐下。
他抬手亲昵地摸摸薛斐的长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香气。
当年愚蠢又自卑的自己,就是被这头美丽的长发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