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寒一看架势不对,赶紧制止:“先不忙脱,我马上走。”
接着,他转向储荣:“荣荣~你累嘛?”
储荣脸上表情有点尴尬:“有点。”
“真的么?”
“……其实还好,我陪你去也行,那家店挺偏僻的,不太好找。”
这下祝玉寒坚信,储荣不光是个好人,还是个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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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土楼呈现出一派古香古色,每户门口的红灯笼都被点亮,乳白色的炊烟朦胧做一片,土楼正中间的位置是几张石桌,上面摆满茶果,每张桌子都贴了一张正方形红纸,红纸上却没写什么字句。
卖红糟醉香鸡的餐馆实际上就是在土楼中的一间屋子,即使上午从这边走了一遭,但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
两人要了传说中“好吃到哭”的红槽醉香鸡和润菜饼,经不住老板的强行安利又要了一壶十几度的乌梅酿,小酒那么一喝,小菜那么一品,生活实在滋润惬意。
果然如同黄赳所言,不来当真是人生一大损失。
储荣看样子是吃饱了,对于面前的珍馐佳肴丝毫不为所动,就一直托腮看着小祝塞得满嘴都是,还一直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储荣看着看着就笑了,接着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等祝玉寒就饱饭足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祝玉寒挺着将军肚起身去付钱,却被老板娘告知储荣已经提前付过了。
祝玉寒望着钱夹,还是问道:“多少钱。”
老板娘报了价格后还附赠了一小提乌梅糕。
这老板娘看起来还算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就是瘦的可怜,脸颊凹陷,眼窝发黑,只剩一对眼睛凸出来,模样着实令人胆寒。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给祝玉寒把乌梅糕打包好,并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祝玉寒刚接过那一小提乌梅糕,却忽觉有人在拉他的衣摆,他诧异回头,还没等看清来人,手腕便被他重重咬住。
祝玉寒疼得低呼一声,赶紧从那人嘴中抽出自己的手。
而咬人的,是个小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头发很长,乱糟糟地打结成一团,小脸乌黑,看不太清模样,只有稍显尖利的虎牙,上面还沾着自己的血。
那老板娘高呼一声,说了句当地方言,大踏步从柜台跑出来一把抱住这小孩,在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将他拖进了卧房。
接着屋内就是响亮的耳光声以及物品乱飞的声音。
“没事吧。”储荣忙凑上来,抓起祝玉寒的手仔细观察。
“没事没事,可能是孩子调皮,就是破了点皮,不碍事。”
储荣直接无视掉他的话,拉着他走进后厨房,打开水龙头,将他的伤口放置于流水之下,又不停用香皂搓洗着:
“我担心那孩子可能患了狂犬病,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应该没事吧,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是狂犬病的典型症状。”祝玉寒听储荣这么一说,也是心里直敲小鼓,但嘴上还得强装镇定安慰自己。
“谨防万一,明天早点起,我带你去镇上做个全身检查。”
也不敢再同那老板娘打招呼,两人连她赠送的乌梅糕都没拿,匆匆离开了这间简陋的小餐馆。
这时候,时针恰好指向十二,沉闷的钟声敲响,如同夜晚中诡秘的低吟,声声撞击着内心。
钟声敲过十二下,几乎是毫无缝隙的衔接,唢呐声响彻了这安静的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