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彭岷则大方承认,“先生刚到我们村时,人生地不熟的,方言也听不懂,大人们就派我给先生当向导。后来先生去小学教课文,我有一次课间去看他,就看见他带着一群小孩子在草地上做游戏,先生在唱这首歌。不过先生唱的不是中文,我和那些小孩子都只会哼。我是很久以后才会唱中文版的。”
“哦......”
彭岷则见人都走光了,贼兮兮地戴上棉手套,拉开烤箱,“你过来,给你留了好东西。”
“咦?”魏子虚依言走过去,看着彭岷则端出一烤盘炭烧海虹,每一只都张口露出橘红色的肉。
“尝尝,你就知道天天吃外卖是多么可悲了。”
“唔!”魏子虚虽然晚饭吃了十分饱,可这小灶果然给力,加之彭岷则贴心地给他倒上一杯柠檬苏打,他战力犹在。吃掉了大半盘子,魏子虚不顾形象,贪婪地吮着手指。
彭岷则皱眉道:“啧,别舔手,你几岁了?”
“最后一根,最后一根。”魏子虚舔完,捋着肚皮叹气:“唉,可惜。岷则你要是个女的,我求婚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彭岷则权当他在变着法儿地夸自己厨艺好,内心舒畅,挤过来端走盘子,打扫战场,毁尸灭迹,“怎么,我是个男的就不用负责了吗?”
“不是不想负责......”
流水声盖过了魏子虚的声音,彭岷则以为这个玩笑就此告一段落。不料他收拾完后,魏子虚还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等着他。他的表情,有几分隐忍,几分落寞,却唯独没有玩笑。
那到底是怎样一种表情?彭岷则好像独自走进参天之林,枝繁叶茂,形成一天幽暗的天空,连脚下也是磕磕绊绊,枯枝矮罐。这片密林如同漩涡,包裹着最中间的秘密。彭岷则顺着小路走到深处,拨开枝叶。他眼中赫然映出一条开满玫瑰的斜坡。
“我是怕你不答应。”
密林仿佛有了生命,推搡着他跌落斜坡,跌进玫瑰馥郁柔软的芯里,跌进那些细密锋利的刺里。
她房间去除了床以外的所有家具,地上铺着塑胶瑜伽垫,把灯光开到最亮。他走进去的时候,她在重复屈膝后抬腿这个简单的动作。
看到来人,她并不惊讶。调整好呼吸,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坐到瑜伽球上与他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