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以为少年虽有斗狮的能耐,然现在身体到底还虚着,无论如何都没法背着思卿琴随自己到处跑,然少年竟是颇有气力,背着思卿琴要追上自己的脚步一点也不吃力。凌若忆注意着少年的呼吸声,却觉他背着思卿琴跑了许久,气息也颇为绵长。再看起脚步,竟是颇为有力。惊讶之余问他是否曾习武,没曾想,竟是得到了少年在山里时经常爬树找果子,翻身捉鸟,更偶有斗兽捕兽的经历这一回答。
看着朗铮一脸认真的模样,凌若忆恍然觉得连日来因河中一地的山雨欲来之势而显得愈加紧张的情绪竟是放松了下来。就这般与朗铮一起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食肆,坐下来听他说起西域之地的广袤,西域之地的孤雁苍穹……
然而这样美好而又单纯的时光却是再也持续不了多久了。许多由赛尔廷来的刺客与暗探已在此时渐渐的接近河中之地的权力中心,企图各凭本事的混入河中城里,打探河中的势力,打探有关河中王的任何一丝讯息,更甚至……进行神出鬼没的暗杀行动。
在乌古斯乌拉在派人前去彻查河中王消息的近十天之后,一份有关河中王的信息被摆上了赛尔廷大君的议事桌上。
当乌古斯乌拉看到“拓跋慎”那三个字的时候,他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晕眩,这四方天地也飞速的旋转了起来。那份令人天旋地转的晕眩使得身材颇为魁梧的乌古斯乌拉猛得倒了下去。
乌古斯乌拉身边的亲信见此情景,连忙冲上前去,将他们的君上扶到了椅子上。只听他们的大君在思绪混乱之时嘴中不断念叨着:“是他……他果然没死……没死……”
说着这句话的乌古斯乌拉动作十分粗暴的将在桌子上乱抓,显然是想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固定身形的支力点。在他的猛烈力道之下,以奇石制成的桌子险些就要被他整个弄翻。而摆放在桌上的那一沓厚厚的纸页也就此被弄得散乱不堪。
而在那沓河中讯息的第二页,分明写着……
【河中王麾下大将赫兰,原赛尔廷二皇子乌古斯慎旧部,曾在赛尔廷领导亲二殿下乌古斯慎一派的士兵出逃】
【河中王麾下大将莫跋护,原赛尔廷二皇子乌古斯慎旧部,曾策划叛国士兵家属的大规模逃狱,领导亲二殿下乌古斯慎一派的士兵出逃】
而乌古斯乌拉却是还未看到那一页便已单单因为一个名字而如此失态……
原因无它,上一任赛尔廷大君的正室王后,也就是乌古斯乌拉的母后是一位真正的突利贵族。她的部族在近百年前来到了赛尔廷,因其部族之中曾出过多位剽悍的武将而在赛尔廷颇有地位,也极受这两代赛尔廷大君的倚重。
这支部族的姓氏即为拓跋。而在突利的部落之中,向来便有着让新生的孩子随母姓的传统,仅是因为他们来到了赛尔廷而将这一传统渐渐抛却罢了。
曾在在无数个日夜花去无数精力了解自己的竞争对手,乌古斯乌拉自是知道拓跋部落的这一古老传统。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看到“拓跋慎”这个近乎等于乌古斯慎本名的名字时有了这样的晕眩。
然而就在乌古斯乌拉的亲信们因为君上的突感不适而惊惶的时候,又一从河中而来的迷信被送到了赛尔廷的皇宫之中。
那是由潜入河中的赛尔廷密探所发回的一张画像,一张将河中王拓跋慎的外貌栩栩如生的刻画于上的画像。在画像的背后写着这样的一句简单话语:
河中王拓跋慎,由朔方城崛起。精于三箭齐发之技,更早时曾有在突利草原出现。黑夜时眼中偶有蓝光闪现。
第92章 大帐议事
那个晚上,赛尔廷的豪华宫殿之中传来了乌古斯乌拉近乎失控的嘶吼声。在赛尔廷的土地上,乌古斯乌拉只怕过两个人。他们分别是乌古斯乌拉与拓跋慎的父亲,赛尔廷的前任大君。另一个,便是乌古斯乌拉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武勇上远胜于他的乌古斯慎。
他本以为这两人都已经在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死在了自己的手中。然而他的弟弟乌古斯慎却每每都会以武神般的面目出现在他的梦中,并亲手将他斩杀。
人一旦恐惧了,那便会心中升起诸多疑惑,更在心中忌惮不已。
乌古斯乌拉曾派一队有一队的人马前去拓跋慎失去踪迹的那块土地追踪。可每每都只能得到同样的答案——二殿下已死,请大君安心。
可他怎能料到,那个几乎被自己夺走了一切的赛尔廷皇室正统继承人竟已在不知不觉间筑起了一个几乎可动摇整个赛尔廷帝国的强大势力。更让乌古斯乌拉感到挫败的是……即使是失去了一切,独自一个去面对偌大的赛尔廷帝国,拓跋慎也丝毫没有收起那份流淌在他的血液中,存留于他骨子里的那份张扬,那份锐气。他依旧没有抛却他的名字,那仿佛就是对乌古斯乌拉的最大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