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凌若忆似乎又想像当年一般的将月牙刀背到背上。然而却是在比划着想要将它扛到背上的时候摸不到把手。这才讪讪的反应过来,此刻她拿在手中的是思卿琴而非月牙刀,于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后便立刻冲出屋去。
借着月光,凌若忆看到了南阳脸上诧异不已的表情,却并未太过在意的对她挑了挑眉道:“你不是说要一箭射一双么?怎么,不去拿弓箭?”
听到凌若忆此言,南阳才堪堪反应过来,冲进屋里拿上一把弓,一捆箭。此时情况紧急,她已再没有时间思考方才凌若忆的快速行动所给她带去的异样感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就这样,南阳跟在了方才在屋顶上稍作停留之际就已然将整座院落的地形记在脑中,并心中已有计较的凌若忆身后。既已有了方向,两人便一同行动迅速的向马厩跑去。
南阳本是勉勉强强的跟在放慢了速度的凌若忆身后,却在见到了目的地靠近之时情绪激昂,放松了近体的运上了十成十的轻身功夫向着马厩而去。
然而……此时此刻马厩内的悄无声息以及……一股说不上来的,令人紧张不安的感觉却是令得凌若忆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寒毛竖起的危险感。
太安静了……这里,太安静了……
于是她出声喊道:“回来!前面有埋伏!”
然而运上了轻身功夫,急急的去到马厩偷马的南阳又如何能在瞬时之间因凌若忆的这番话语而做出反应?因此……当她疑惑不已的回过头去看凌若忆时,早已在此地埋伏的扎乾顿等人已然从掩身之地迅然而出。
留给南阳的局面……便是将她缓缓包围了的,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的西域勇士。他们手持刀剑,人数足有几十人那么多,并个个周身围绕着一股……令南阳战栗的戾气。
在此情况下,南阳愣是即刻做出了令凌若忆惊愕不已的决定。这位总是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思考事情的南阳公主殿下……竟是在此危急情况之下长鞭一甩,将拴住离她最近一匹马匹的缰绳抽断,而后一鞭子将马儿抽向凌若忆所在的地方。
“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快跑!去找赵大哥!让他来救我!快!”
南阳几乎是在她出生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之中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喊出了这句话,而后一咬牙啊的挥鞭向着那几十人冲了过去。然而,凭她的那几下花拳绣腿,除了宫里那些想要将她哄高兴了的侍卫们,她又能打得赢这里的哪一个人?
南阳的鞭子几乎还未碰到敌人,有着白皙如雪,几乎吹弹可破的脖子就已经被刀剑架住了。
那一刻来得太快,快得令南阳甚至不知自己是在何时被人所止住的。此时,南阳所放向凌若忆的马儿……甚至还未跑到她的身边。因而……她此刻能做的,就只有绝望的看向那个弱不禁风的琴师。那个本被她寄予了全部希望的月族琴师……
“差一点,就被你们给骗了。若不是我仔细查看了屋顶上的瓦片,发现了其中的蛛丝马迹,说不定……这一次还真就被你们这两个小姑娘给骗了。”
率领着一队人马在此地埋伏了许久,想看看这两个小妮子究竟会做到什么程度的扎乾顿缓缓的从马厩之中走出。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被制住却还一副宁死不屈模样的南阳好笑道:
“只可惜,你只制造了你沿着屋顶的瓦片走去后院的痕迹,可屋顶上被你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自屋顶向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你留下的任何痕迹了。你不觉得……两者间的反差太大了些吗?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竟那么能沉得住气,一直等到现在才按耐不住的出来。”
说着此言的扎乾顿并不担心的任那匹马儿跑到了凌若忆的身边,并在减速之时被那名琴师拽住缰绳停了下来。
这名西域勇士的首领走到了南阳的身边。他看着南阳秀美的脸庞,手指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划过,然而他的眼中却是不带有丝毫的温度。
“这几天以来,我一直在想。当初劫走你这位大尧的公主殿下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你究竟拥有多少的价值,是否能令河中王满意,又或者……将你献给河中王所带来的麻烦远远要超过你所能带给他的益处。
是不是……与其将你这个麻烦献给河中王,还不如我再多召集一些人马一起投诚于他还会令他更感到满意?那么,我是不是该在这里先杀了你,以绝后患?”
扎乾顿的声音之中有着一抹淡然的笑意,然而那份笑意却是令得南阳感到全身冰冷……令得这位从小被开宗帝当做是掌上明珠,获得了万千宠爱的公主殿下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她是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