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林微一抬头,道:「儿臣当时想起了韩非子关於治国的一句话:故治民无常,唯法为治。」
冯如丰立即开口问道:「那以太子之见,孔圣人与韩非子说的话谁对谁错?」
洛川寻听出了那句话底下所隐含的杀气,推翻了孔圣人说的话,那便是推翻了一个奉行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为道德根基的皇统思想,继而可以演化成元林有不臣逆父之心。
此时的洛川寻根本没有认为自己与元林是休戚相关的,可即便如此,也许是身临其境,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很紧张,以至於掌心额前都冒出了细细的汗。
元林忽然轻笑了一声,道:「太傅言重了,韩非子与圣人视物不同,乃是所立方位不同,便有了两种看似不同的观点,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我倒觉得两人之言看似背道而驰,却是可以互相弥补。」
冯如丰听见那声笑,似也意识到自己不免有一些操之过急,只好後退了一步,道:「那依太子之见,何为主,何为次,孰重孰轻?」
他步步紧逼,绝不愿意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元林似要开口讲话,突然啊呀了一声,只见他提手扶额,像似痛苦不堪,还未等冯如丰发言,他便倒在了地上,似昏厥了过去。
这一变故,不但令洛川寻大吃一惊,就是冯如丰也是为之色变。
他奉君命,跑来质询太子,还未能逮到元林信奉邪说的言词,元林倒先昏了过去,如他有一个三长二短,即便是当今圣上再昏聩,这罪只怕也是自己受不起的。
他大声地喊道:「来人哪,快宣太医。」
洛川寻慌慌张张地帮著冯丰如将元林扶了起来,只见他双眉微蹙,似深陷梦靥,痛苦挣扎,初始还好,但後面却手脚并用,用力扯著自己的领口,豆大的汗珠顺著光洁的额头流下,只把冯如丰吓得四肢发软,又大呼了几声太医,连声音都发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