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不习惯毛笔的握笔,何况站着写,悬臂悬腕。
代写家信虽也是这么握,可手腕有着力处,没有什么艰深言语,合格的要求也不苛刻,字端正就好。
黎翼卓可就挑剔了,他的意思,认得却写不得,依旧归于粗鄙。
广湖的字我还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好处,但的确一概行云流水的漂亮,还常常从上一个连到下一个,这个对我而言实在不现实。
加上我没有愧疚的自觉,黎翼卓打又打不得我,骂也不能骂,用来写写画画的上好白绢捏在手里,无意识中给扯烂了一张。
直到开始临画,他才稍稍好过些。
而后去棋室跟孙顷德学棋。
站了一个时辰,有些累了,坐下,先捧了一旁备好的茶喝。
孙顷德没有催。
屋子里头焚了香,不知叫什么,淡淡的,宁神而提醒,很好闻。
看了看棋案上备的棋盘,和两罐看上去质地润实的黑白子,我微微施礼,开口,“不知顷德习此艺年岁几何?”
“一世有余。”
三十多年了啊……
“想必颇有心得。”
“不敢,取巧罢了。”
“依顷德之间,两月是否能得以入门?”
孙顷德已经猜到了我想说什么,顺着话头往下走,“公子的意思?”
“实不相瞒,我曾得故友启蒙,不妨和先生下一盘。”
“哦?”微微上挑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疑惑。
“走不出五十子。”
“呵……”孙顷德淡淡一笑,捋捋胡子,“公子说笑了。如此,随公子便是。”
和明白人处事就是好,成功将围棋课改成了闲聊。
只是……
看看孙顷德的山羊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