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从容道,“听闻庆州侯在剿匪,卓有成效,真是少年英雄。”
江放哂道,“这股匪也奇怪得很,不杀人,专抢高墙富户。
来无影去无踪,得手的钱财也不在庆州花,我听说都运到楚州了?”这几股“匪”就是姬珩趁庆州乱着,放出来乘火打劫的。
姬珩笑道,“庆州侯这是登门问罪来了?”江放也朝他笑,“不敢,我来是为借粮。”
他这庆州侯上位,除了几千亲兵,什么都没有。
好容易把隔壁几州放进来的匪打扫干净,雨季到来,钦河决堤,周边农田淹没,眼看颗粒无收。
庆州乱了六年,州仓里没有粮。
这几个月内弄不来口粮和种子,他勉强稳下的庆州又要大乱。
姬珩故作惋惜,“楚州今年收成也不好,只怕本侯爱莫能助。”
江放几乎想骂街,即使将中州算在内,你楚州论富庶也数一数二,还哭起穷了?他忍了忍,笑道,“楚州每两年将州仓中陈粮换成新粮,在下只求陈粮,请楚侯成全。”
姬珩这才看向他,“为什么。”
“在下与其他相邻州的州侯素不相识,在京中时,逢楚侯回京,好歹曾有两面之缘。”
姬珩笑,“如此吗?”借粮有许多理由,庆州乱,楚州富,要真没粮激起民变,老子把饥民聚集往楚州一赶,你也得头疼几天。
但江放突然一笑,他本就俊朗,此时笑中带着张扬,道,“因为那两面之缘,我看出楚侯不愿做天子的臣下。
楚侯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待到庆州兵强马壮,楚州起事也多个盟友。”
姬珩看他,大笑起来。
这个人是天子的伴读和禁军将军,父亲是天子亲军,也就是王师的统帅,在征讨上一任谋逆的庆州侯时旧伤发作,以身殉职;母亲是天子的乳母,也是宫廷女官,在一次下毒案中代天子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