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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尊今年心情好,执意要在瑶台给萧无音做生辰,群仙汇集,一边宴乐一边赏月,萧无音本想携他一起,只是他不喜那仙宴礼节,便推拒了下界来与柳腰腰一道玩乐,原本亦是欢喜至极,只是此时此刻,在这花灯满漂的泥水河边,他却总觉得心里空落,似是身边缺了点什么。

他静静地想着,忽听得耳后传来一阵娇吟,继而柳腰腰发出一声轻笑。

“怎么?”谢灵徵不解。

“嘘,树后面,”柳腰腰低声道,“有小情儿在办事。”

“办什么事?”谢灵徵问。

柳腰腰轻轻扯开一捧枝叶,拉他去看,他一眼瞧去,只见一双璧人纠缠在一起,他立刻移开了目,耳后红了一片,小声低斥道:“你怎么叫我看这个!”

柳腰腰哂笑他:“桃花剑客谢灵徵,我是真桃花,你是假风流。你且放心,这月圆夜,在姻缘树下与人做这等子事儿,便是真真相好的意思,才不如你想的污秽不堪。真真相好,是不怕给人发现的。”

谢灵徵恼道:“行这等羞事,又怎会不怕给人看?”

“纵乐行欢、吃喝住行,都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羞的,你们神仙天天假惺惺的,才是莫名其妙。”柳腰腰哼了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支玉笛,“你且听着。”

笛声渐响,飞龙树后的动静顿了顿,便愈发热烈起来,悠扬欣悦的曲调开辟出一翻软红万丈的图景:十里居室的灯火都透亮了,炊烟升起,各家各户扎起了红帐绣球,饱胀的情意如思如缕地汇聚成泉,水到渠成得拧成一股,与星星点点的万户千灯相互交织,化为红纱帐里落定的青岩,浓靡绮丽,却匪石不转。

谢灵徵怔怔听着,只觉这曲子与那“长风调”相同,又不同,长风调酣畅高远,令人心向那广阔的天地,而这曲小调却撩拨着他的心意,将他缚在他心尖的情丝直直引向一人,牵扯得他的胸口既疼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