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敢高声……”那人下面话未说,已将弯刀撤下,这细微动作扯动了肋下伤处,闷闷抽息一声。
婉潆对这位不速之客没有半点的好奇,纵若横在颈上的冰冷寒物没了,依然未改变倚簟斜偎的姿态,不曾回首一瞥。
“王妃,您可有吩咐?”随行在外的侍卫听车内隐有声息,又不敢贸然查探,问。
“我累了,车走后门,直接驶进府内罢。”婉潆举手将固在身前小几上的玻璃罩灯调亮了些,探手打车橱抽屉内取了本书册,随意翻阅。
侍卫应过之后,车内车外,除却车轧青石板路与书页翻动之声,仅余一片阒寂。
初时,那人的一双深眸紧紧放在这车中主人身上,待确定了那一份泰然自若并非刻意维系出的假象时,更多的讶异之余,心内反而安定了:她如此表现,至少让他此刻不必为杀她与否犯下寻思,省了这一时的气力。
约摸一盏茶时辰过去,逍遥王府在望,如主子所吩咐的,车马过门不入,转驶进府侧长巷,取道后门。
婉潆放下了书卷,回眸睇向同车人。
她没有发声,概因此刻四遭幽静,一点点动静也会惊动了车外诸人。
后者睹得了芙蓉美颜之际,同时亦领会了她未出口的语意,深瞥一眼,遽然仰掌,挥开了后厢车门,身形如电掠出,藉力跃上侧旁高墙,直入暗夜深处。
“啊……王妃,保护王妃!”
诸侍卫大惊,有几个飞身追赶那道歹人形影,更多围拢上来,怕只怕车内主子有一点一毫的闪失,就要自个儿的举家性命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