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花容一冷:“家父至今高烧不止,昏迷未醒,口中模糊连喊‘薄大人’‘薄相’等语。请问娘娘对家父做了什么?使他好端端一个人出去,却重伤回府?”
她淡舒蛾眉:“令尊因一己的私念铸成不可挽回之错,无颜面对世人,自撞殿柱,群臣共睹。但本宫怜他年劳,命太医救他一命,明王妃是在怪本宫多事么?”
齐悦娇躯一震:“家父为官清廉,为人敦厚,绝不可能如娘娘所说!”
“但他的确做了。”
“娘娘为何一定逼家父到那等地步?”
“为何?”她沉吟,缓缓道来,“因为他捏造了家父手握先帝遗诏的谣言,使太后、皇上心生疑思,致薄家崩毁,赐家父自缢,还有家父的那些友人与他们的家人的死和流亡,也是拜令尊所赐。”
“……胡说!”这一刻,明王妃忘记了礼教规矩,“齐家和你们薄家素无冤仇,家父为何要那么做?”
薄光眉梢淡扬:“想听么?”
齐悦情急失智,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位不屑争风、不屑吃醋、自求下堂的薄家女儿是如何一位清高自傲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一介俗人!你始终因为王爷未将正妃之位留给你一个,对我心怀忌恨罢?可是,你有什么怨恨尽冲着我一人来就好,何须找家父的不是?”
“明王妃……”薄光叹息,“我本不打算破坏令尊在你心中的辉煌与高大,但仔细想来,一位为了爱女的幸福不惜毁了半生清誉的父亲,当更可赚人眼泪,引人同情。”
她一步一步走下丹墀,到对方身两尺之外,细语如诉:“曾经,有一位豆蔻年华的闺中千金,有着不俗的容貌,不俗的出身,对人生充满锦绣憧憬,认为只须自己想要,便可得到一切,直到她遇上一个男子。那个男子甚至连她的存在也不晓得,却成了她惟一的梦想。她为这个男子相思成疾,如疯如魔,其父看在眼里,疼在心中,最终为了爱女,做下一桩这一生从未想过去做的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