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后现今不宜烦劳,微臣暂且告退。”杨慨之起身欲行。
东便殿廊下,侍卫林立,刀剑出鞘,进出皆禁。
“请问娘娘,这是何意?”杨慨之力持镇定。
“不过是想请各位大人耐着性子审完这桩陈年旧案罢了。”薄光闪身,择中央宝椅端坐如仪,“宣梁公公进殿。”
一位身着民服,体态富足、面上无须的老者颤巍巍迈进门槛,未语先跪:“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奴才方才在窗外听闻薄相已去,不由悲从中来,没料想当年天都一别,竟是永决。”
“家父是千夫所指的罪臣,梁公公何须为他伤悲?”
“娘娘此话差矣。”梁公公扬起一张皱纹堆叠的老脸,“薄相对大燕的忠心,世上没有人能出其左右。这是先帝亲口说过的话,奴才绝不敢忘。”
薄光冷锁蛾眉:“既然如此,家父为何背上cao控善亲王谋图大位的罪名?”
梁公公两只老眼饱含热泪:“奴才记得清清楚楚,先帝龙体危重之际,犹不能忘高皇帝之言,特命奴才请来内阁大学士齐大人代拟诏书,转于薄相。因先帝深知,惟有薄相才有扶助新君稳定社稷的奇能。”
“这么说来……”薄光眸光淡扫全扬,“那份遗诏,确实出自齐大人之手?”
“老奴敢以性命担保,确实如此。”
她淡淡道:“齐大人,你怎么说?”
“梁公公。”齐道统向来者踱近两步,“你可晓得你今日所言会对整个大燕带来怎样的危难?你对先帝忠心耿耿,难道愿意看着先帝的江山毁于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