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将灯笼提高,幽黄的光线逡巡过每张面孔,罩在绢帕内的樱唇泛出轻笑:“告诉良叔一个秘密。”
“呃?”小姐啊,主子啊,姑奶奶啊,讲秘密道心事换个时机换个地点可好?
“我十年那年,初学剖尸验毒法的时候,为了寻求素材,便压迫着大哥带我来过此处。”
“您不怕?来此处的可都是枉死的,您小小年纪,怎有那个胆量?”
是了,此处非为别地,乃乱葬岗是也。说是乱葬,实是天葬,凡宫中太监、宫女横死,悉数抛在此地,任鸟鸦啄食,野狗啃吞,风雨侵蚀,雪霾顾临。
“不怕。”薄光美眸细细搜索,“他们生前的死祸不是我害的,死后的尸身也不是我弃的,如果是说亵渎死者,他们从生到死早已被践踏殆尽,何如助我攻克医法,传益于后人?而且,凡剖解过的尸身,均是一一fèng合恢复,进棺入土为安,不好过留在此地曝尸荒野风吹日晒做鸟兽的食粮?”
薄良心头一定:“小姐说得是,您仁心仁术,自是无惧鬼神。”
“我们去那边看下罢。前来弃尸的太监们谁也不想多留一刻,到了地方扔了尸体迫不及待地离去,新增的尸体应该在最接近西角门的东边。”
“找到了。”薄良一手高举灯笼,一手翻过一个新死之人的尸身,“小姐看可是此人?”
不必细看,薄光已然确定,喜道:“是她,将我方才给您的药丸喂她一粒。”
药丸喂下半刻钟后,“死尸”喉间呜噜发响,一口绿色沫液呛吐出口外。
薄光心情大好,握着灯笼在其头顶转了一圈:“绯素姑姑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