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瞟了久坐镜前的废妃一眼;“我还会配制药水给你,每隔三日兑水净面,三个月内应有好转。”
“届时这些印痕就会全部不见么?”
“不好说。”薄光摇首,“你感染过久,能治到如今已是上天开恩。”
“那就这样罢,不必治了。”
“嗯?”
“带着它们,让我记得自己曾那般丑陋过,如此就好。”
“你确定?”前几天对恢复容貌尚求之若渴的人,忽然如此豁达,好生神奇。
刘氏颔首:“在看到这张离开我多年的脸面之前,我心中全是这个人世和这世上的人的仇恨,在看到这张脸的刹那,我蓦然顿悟:那些年的那张脸,应当是我丑恶内心的映射罢。从此,不管是仇恨,还是眷恋,我皆可以放下了,终能以一颗平静的心度过残生。”
她莞尔:“一张脸便能令你从仇恨中解脱,真是好呢。”
“谁说不是呢?”刘氏回头一瞥,“你在恨着什么人么?”
她似笑非笑:“难道由我的脸上发现了心灵间的丑陋?”
“一个愿意为刺杀自己的人治理那般污秽恶浊的肿疮的人,怎可能丑陋?”
“我不过是为了得到幕后人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