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惠帝也为太后布了几箸素膳,问:“丽妃不讨母后喜欢?”
慎太后笑道:“讨不讨哀家的喜欢不要紧,主要是能真真正正地懂得为皇上着想,为大燕皇朝的子孙万代着想。”
“蠲儿、柔儿、静儿都很好。”
“他们是哀家的孙儿孙女,当然很好。到了哀家这个年纪,自己的孙儿哪有看着不好的?后宫里恁多身强体壮正值育龄的妃嫔们,前朝的事固然不能轻怠,子孙绵延的事也得放在心上。无论是谁做皇后,都须令得后宫繁荣。”
兆惠帝用了一匙浓汤,颔首:“母后说得有理。”
“丽妃出身佳,模样俊,又为皇帝生下了大皇子,作为皇后的第一人选无可厚非。只是,她太过的容不得人,如今与容妃同在妃位,纵然抓住了什么短处做怎样的处置都须经过哀家。一旦成为皇后,做了后宫诸妃的主子,刹剐存留便只是皇后娘娘的一句话罢了。”
兆惠帝将一匙茄鲞送入口中,细细嚼咽进腹,而后再品飨了一枚水晶虾仁,颔首道:“御膳房的人进益了,今天的几道菜做得都不错,母后快尝尝。”
“他们知道长进就好。”慎太后对付皇家男人用得从来都不是步步紧逼的套路,点到为止,点不到也当适可而止,“这道双椒鸭丝也很入味,皇帝吃吃看罢。”
膳后,兆惠帝预定是回明元殿看几道折子,但天街走了一半,他心念一劝,改弦易辙,驾临德馨宫。
其时,薄年着短襦长裙,在殿后小花园的亭内弹琴自娱。今上兀自寻琴声而至,还是绯冉眼尖目明,率众跪迎,惊得主子也赶紧起身接驾。
“朕不叫王顺招呼,倒忘了你们。”兆惠帝心情颇佳,快步走进小亭,“都站得远点,朕和你们娘娘有话要说。”
薄年伸手搀扶:“皇上是打太后那边过来罢?才用过了膳,臣妾命人沏一盅前时王公公送来的绿茗烟翠来。”
兆惠帝觑着容妃唇角那抹莞尔浅笑,道:“朕和太后说起了立后的事,朝臣们赞同丽妃为后,太后却担心丽妃做稳了皇后之位后必定为难于你。容妃对此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