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缓这等症状,高原先生殚精竭虑,为了使她能多用一口膳食,厨下诸人也是恪尽所能。正因此,目睹着最爱人儿辗转煎熬的左丘无俦,从无苛责,唯有自责。那一份束手无策的无力感,每时每日都似万蚁钻心,侵蚀着五脏六腑。
“无俦,你去出使阙国罢,出席阙国长公主与原国将军的婚礼。”左丘鹏找上门来,道。
左丘无俦冷嗤:“六叔在开玩笑么?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离得开?”
“你已经到极限了,无俦。”这张青灰冷寂的面孔,这股子颓败无助的气息,哪是那个目空一切的左丘无俦应有的颜色?“再守着这样的扶姑娘下去,在她痊愈前,你会先倒下去。”
他一笑:“六叔想多了。”
“但愿是我多虑。”左丘鹏也不与他争议,“出席阙国大公主的婚礼乃外交邦仪,在你前往的这段时间,我会将登位大典布置妥当。”
“……不急。”
“帝位或可不急,暂以安王之名也无不可。你难道没有想过达成和谈已有两月长久,但若不及早确立新主,必升异端么?无倚已连写了三封信来催,那小子已经支撑不住了。而在此间的你,也是如此,不是么?”
左丘无俦垂首。
“你出去走一圈,回来时迎接你的,将是完全康复的扶姑娘。还有,我会设法打卡她的心结。”
他痛闷低笑:“六叔还真的了解我呢。”
“去罢,当成是应尽的职责也好,转换一下心情也好,出去走走罢。”
“容我考虑一下。”
考虑么?纱幕之内,红木架c黄上的扶襄支起身子,蹒跚到窗前扑在贵妃榻上仰望窗外招摇的翠色,将手探出。
“结果,只有一把灰尘。”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