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嵇释唇角抿直,捏在细骨白瓷茶盏上的指尖收紧,俊雅温润的眉目间似有染上了窗外秋意,隐含冷肃。“她倒是一个合格的细作。”
“是否需要属下命人给扶襄姑娘捎个什么消息?”
“捎个什么消息呢?”他冷笑。“教她如何取悦男人?这一点扶门一定教过,何劳本世子cao心?”
嵇南识趣缄口。
“去把扶冉叫来。”
嵇南应声,匆匆举步。
“等一下。”他蓦地起身,凭窗观望戏台上的红粉黑墨。“这是出什么戏?”
“禀世子,是越女浣纱。”
“很好。”他扬唇。“命你在风昌城内的手下设法为左丘府送上一台戏,不止要越女浣纱,还要西施亡吴。这就算是本世子送给昔日爱婢的新婚贺礼了。”
襄儿啊,不知收到这份贺礼的你,可会感谢本世子的良苦用心?
戏台上,越女浣纱,沉鱼之姿惊艳范蠡,虽情愫已生,仍忍痛割爱,以大义之名被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榻上……但不知这一对俪人他日泛舟西湖,可还曾记得起这时的断肠之痛,割舍之苦?
~
十日了,左丘无俦未来上园。
深宅大院原本就对这等事极为敏感关注,何况扶襄来自异国,一旦被下人们认为行将失宠,往日的恭维讨好自然淡去,相继而来的,还有若有若无的慢怠。
“一个个都是狗眼看人低,看哪日家主来了,如何的治他们!”今日,垂绿打膳房归来,小脸气得胀红,嘟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