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司职洒扫杂务的妇人凑了过去,细问究竟。垂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忿忿道:“襄夫人这两日咳嗽,我还想着去膳房要些冰糖银耳来为夫人压压咳,谁想到那一个个专会见风使舵的竟然给我去年的剩品,还明着暗着的说过两日怕是连这个也没了。章家嫂子你来说,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么?”
“唉。”章家嫂子何尝不是满腹怨气?“昨儿尚衣房来发料子,眼看要换季了,给得还是夏时的衣料,我只提了一嘴,便被尚衣房的宁鸾给顶了回来,说气候早已经变了,别还分不清楚冷暖。正是她,前几日还追着我要我在襄夫人面前说几句好话来呐,这人呐……唉。”
气候早已经变了?要这么快么?
暖轩内,午睡的扶襄推开身上薄裘,以手支颐,闲闲思忖。
二七、不妨暂借三分情(下)
“无俦,你对扶襄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诉三婶么?”
中秋月圆节将近,左丘家年度家族聚会于左家府萌荫轩内启始。高灯宣照,金盘玉盏,各房俱携眷出席,身为家主的左丘无俦身边却空无一人。碍于家主的威严,男人们只管饮酒吃菜,畅谈近况,皆没有多问,惟有平日颇得左丘无俦敬重的长庆公主开了口。
这话,也正好中了每人心底疑问,立时静了下来,等着家主答案。
而迟迟地,左丘无俦蹙眉未应。
长庆公主了然于心,“你没有当即说一个奴婢一个侍妾而已,说明你对她的确有几分看重的是不是?那么你今日独自来,是想告诉她,要她晓得自己的身分,莫存非分之想么?”
“听说……”家主仍然久久不言,左丘无倚忍耐不住,道。“听说家主已经有几日未去上园了,难不成已然厌倦……娘唷!”
“倦”字还在空中回响,一只酒盅飞来,险打中左丘少爷两颗唯美门牙,叫了声“娘”,当真就跳躲到自家母亲身后避难去了。